此时姗姗来迟的米淮,更是带来一个让几人心中一凉的消息——兰以州未在客栈,客房内的衣物用具悉数收拾干净。事情瞬间陷入僵局。张根生困惑的看向羡临渊,“羡大夫,这,兰大人为何走了?”羡临渊顿了顿,“这桩事,怕是兰以州脱不了干系。”“什什么?”“这件事说来话长,这位兰大人并非真正的户部侍郎,是冒名顶替的人,此番米粮失窃应与他有关。”羡临渊淡然解释道,语音里听不出一丝慌乱。张根生一时陷入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羡临渊再次陷入沉思,安置沙石是为了拖延几日发现米粮失窃,那么米粮也许有人搬运,沙石更需有人运输。那么,如果要避开城门守卫的耳目,这沙石就一定是与米粮一起入得沧州城,与米粮车队混杂一起。昨夜窃换米粮的人想必也是这批人。羡临渊突然想起前几日那些新入职的陌生面孔,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在羡临渊的脑中,也许那些人就是窃贼,如此,他们能精准把握轮值时间已经顺利进入粮仓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但——羡临渊双瞳一紧,“赢城,无忧他们怕有麻烦了。”羡临渊将自己猜想说了一二,赢城猛地一拍桌案,起身欲外出之际,无忧已带着众人返回。“王爷,主街铺面已悉数排查完毕,没有发现。但有一队衙役巡查时不知何时失踪了。”无忧双手叠交,冲赢城行了一礼。羡临渊面部略微一动,果真如此。赢城额前青筋暴起,这还是他 线索张根生更是急的一pi股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父母官的样子,“这可如何是好,这米粮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啊!”事情一时陷入僵局,待到日落月升,也再未传来任何消息。一干人等各怀心事的离开府衙。回到萤园已是月上梢头,赢城未用膳,直接进了寝室。“赢城,吃点饭吧。”羡临渊坐在床边,手轻轻抚着赢城的后脊,赢城背对羡临渊,他看不到赢城的表情。“不吃。”赢城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地。“总会找到的。”
赢城蜷了蜷身子,“过来。”羡临渊抬手脱了鞋袜,倾身躺在了赢城身畔,将胸膛贴于他的脊背。他至今还是没有学会安慰人,固执的以为沉默地陪在他的身边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蓦地,赢城转过身,眉目尽是疲惫,双目爬满了血丝。“赢城——”羡临渊内心一紧,身上突然一凉。一阵刺痛延伸到了他的四肢百骸。窗幔婆娑,影影绰绰。两个人影,纠|缠不清。赢城把内心的怒气尽数发|泄在羡临渊身上。“唔”一丝鲜血自羡临渊的肩膀缓缓低落,一个清晰近乎血肉模糊的牙印,烙刻在苍白的皮肤上。羡临渊将赢城的头抱在怀里,咬紧了牙齿,没有出声,安抚着赢城内心的躁动。次日一早,忍着浑身的酸痛,羡临渊自药箱中取出药膏,涂抹在了肩膀及难以启|齿的部位。“嗯起来了?”赢城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半露着肩头,茫然的看着羡临渊。“嗯,你再睡会儿。”羡临渊放回药膏,系好衣服,走回床边,抬起赢城的下巴,轻轻吻了吻赢城的唇瓣,“我出去看看,你一会儿起了身吃点早膳,昨夜就没吃东西。”“嗯。”赢城应了一声,翻身向里,又睡了过去。羡临渊满目柔情,拉着锦被向上掩了掩,转身换了米淮出了门。路过府衙时,见张根生已早早站在府衙外的凉棚处愁眉不展。“张大人。”羡临渊向前问候。“羡大夫,这衙役们一早又出搜寻了一圈,依旧是毫无头绪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张根生颓然的垂下双臂,眼下一片乌青,想必夜间也未曾好好休息。“张大人莫要着急,你先在府衙忙碌,王爷稍后便到,我去街市看看。”张根生点点头,“羡大夫注意安全,荒年不利,人心叵测。”羡临渊点点头,带着米淮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市,有些许铺子已经开了铺,却独独没有卖吃食的。突然,街前一阵嘈杂,“米淮,上前看看是何事。”米淮应声,快步走了过去,发现一名少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殴打谩骂。正欲挥拳的一群人眼见羡临渊走来,登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疫情时,是羡临渊救了他们的性命,如今饥荒,又是羡临渊带来了粮食,他们从心底尊敬羡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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