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便是爱,羡临渊实在是不明白,爱到底带给了自己什么。是束缚,是痛苦。爱让他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变得卑微,变得畏怯,变得不再是自己。这样的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恐怕他穷极一生,也想不明白,否则,他怎会纵容自己一错再错。刚回了王府,赢城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公子,您可是在寻王爷?”无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羡临渊一僵,面上有着一丝不自然,“嗯,刚回王府就不见了人影。”羡临渊没有转身,背对无忧,佯装细看墙壁上的画作。“哦,”无忧挠了挠脑袋,“王爷跟着陆大人走了。”“陆十?”羡临渊转了身,“什么时候来的?”“今儿下了朝会不多久就到了,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呢。”“可说是做什么去了?”羡临渊道。“说是临近元日,军机处繁忙,他一人顾不过来,要王爷前去坐镇调度。”羡临渊点点头,“今日还回来吗?”“应是不回了。”无忧道。羡临渊遣退了无忧,坐在木凳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心道:“若是去军机处,大可在下朝会的时候将赢城截去,缘何大费周章来了王府?”窗外雷声骤起,扰乱了羡临渊的思绪。“公子。”门外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齐鸿?”羡临渊抬眸看向门外,“你怎地过来了?可有告知爷爷?”齐鸿见寝室内只有羡临渊一人,便大着胆子走了进来,一本正经道:“公子这几日甚是忙碌,却忘了家中有人惦念。”羡临渊见齐鸿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怕自己这一笑伤了面前小小 孩的心,于是强忍着笑意道:“家中可是有何许人惦念?”齐鸿见羡临渊开口,神秘兮兮凑到羡临渊耳畔,“是给公子的秘密礼物哦。”看面前一脸得意地齐鸿,他不想驳了孩子的兴致,佯装惊喜道:“可是什么秘密礼物?”齐鸿听了羡临渊的话,激动地小脸都染上一层绯红,“公子在此等候,齐鸿马上就来。”说完这句话,风一样就跑走了。
羡临渊看着齐鸿匆忙远去的背影,冲着门外急唤了一声:“走路慢些。”齐鸿依旧没有放慢脚步,羡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小小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羡临渊收回目光,将面前的茶水一口尽饮,看着空空如也的杯盏,羡临渊的思绪不知飘向了何方。要说这药膳,洛青云自请 院植合欢“孟童,你是愿意住在医馆还是随我一起住在王府?”羡临渊看向孟童,他想将孟童带在身边。孟童极为懂事,像是明白羡临渊的难处似的,嗓子哽咽一下,道:“孟童愿意住在医馆,一早还可早起帮了大夫的忙,晚上还可缠着大夫多讲授点知识,只是孟童不能时时见到公子,很想公子。”羡临渊不知道的是,自己于孟童而言,不只是他要侍候的公子、教授他医术的老师、关心自己的兄长羡临渊就是孟童的光,照亮了他整个世界。孟童小小年龄,就要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家,还要照顾生病的哥哥,因为没有钱,被人肆意辱骂欺压是家常便饭。他甚至乐意去扮演一只肮脏的小狗,只为博人一笑,换取那孩童手中的半个馒头。他的世界注定黯淡无光。可自从药铺遇见羡临渊的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就燃起了熊熊火把,燃了一地野草,烧尽遍地荆棘,那以后,花火四溅,燃亮了整片天空。这火,在孟童的心中生生不息,越烧越烈。孟童不愿羡临渊为难,纵使独自一人住在空荡的医馆,他也不畏惧,只要不给羡临渊添麻烦,他什么都不怕。“也罢,”羡临渊轻叹一声,摸了摸孟童的脑袋,轻轻扬起笑意,“你若是愿意住在医馆那便住吧,如果哪天住够了,便搬来王府同我们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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