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生双手抱拳,道一声:“不敢。”太子没有立刻接话,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根生,此人长相谈不得俊美,四方脸,倒是一脸憨厚模样,单看这面像,倒是真真看不出来竟有如此多心机。但是从张根生游刃有余的对话中,能感受出来此人心机定不似这面像一般。心下不免开始感叹,赢城也并非传言中所言,除了行军打仗外,一无是处,最起码识人的本领却还是极好的。“本宫手中有一桩生意,缺了合伙人,不知张大人可是有意一同谋个发财的路子?”太子端了茶盏,置了唇边,吹了吹热气。张根生闻言,即刻哈哈一笑,道:“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前日已有一位贵人寻了微臣来,也道要与微臣做桩生意。”太子眉头一蹙,拿着杯盏的手一顿,道:“谁?” 银簪的秘密张根生看着太子深意一笑:“既是贵人,自是不好告诉殿下。”太子蹙着的眉头忽而展开:“张大人可是在同本宫玩欲擒故纵?”张根生爽朗一笑,道:“微臣不敢。”“张大人不考虑考虑?”太子试探道。张根生抬手拿起竹筷,夹起一个肉包,一口塞进口中,“殿下请的吃食的确美味,下次,微臣来请殿下。”话已至此,张根生拿出帕子擦了嘴角,道一声“时日渐亮,微臣先行告退。”太子兀自看着张根生离去的背影,半眯起狭长的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羡临渊自皇宫出来,便直接回了医馆。“公子,您回来啦!”孟童放下手中的药包,匆忙奔至羡临渊面前。羡临渊无力地抬起手,置了孟童头上,“师兄走了吗?”“师父没走,还在您寝室。”“好。”羡临渊点点头,折身上了楼。“你要见卜东梧?”洛青云拧眉。“是。”“卜东梧出了名的铁面无情,你找他也是无用。”洛青云冷声道。“此次投毒已是死局,投毒的人是兰珺瑶已成定局,她若是一口咬死是赢城指使,此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可她偏偏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反而更令皇帝生疑。”羡临渊冷着脸,面无表情。“从兰珺瑶身上入手断是不可能了,若是赢城能够咬死此事与自己无关,卜东梧掌握的证据也不能将他怎么样。”洛青云道。“梁世明背叛了赢城,将赢城的盐引吐露个一干二净,人证物证俱全。”羡临渊捏紧了拳头。“你要如何去做?”
羡临渊沉默了。他心下乱的不行,一时真不知要如何去做。此事因太子而起,若要证明赢城清白,那便曲线救国,扳倒太子。如果太子倒了,那么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赢城的罪证也可以是太子的不择手段,腰牌可以是不慎丢失,字迹可以模仿,一切,都还有救,只要扳倒太子。羡临渊突然拍案起。“你做什么?”洛青云惊道。羡临渊没有言语,起了身急急向楼下奔去。羡临渊唤了孟童,向孟童耳语一番,孟童会意,放下卷起的衣袖,扬着红扑扑的脸蛋,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羡临渊道:“公子,孟童保证完成任务!”羡临渊笑着微微颔首,“万莫注意安全。”“你叫孟童去了何处?”洛青云好奇道。“兰以州曾经赠与赢城一支银簪,临死之际曾说,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一条生路,这银簪,定与太子有关。”羡临渊将双手交叠于宽袖中。“你让孟童去取了银簪?”羡临渊点点头,“东院竹林后边有一处狗洞,孟童身量小,可以偷着钻过去。”洛青云抿了抿唇,虽是觉得不妥,但确实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眼见天色渐渐昏暗,夕阳渐渐西沉,二人相对无话。洛青云坐了木椅上,远远地看着坐在坐榻向窗外张望的羡临渊出神。纵使知道羡临渊不属于他,他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不是占有欲,不是不甘心,是切切实实的爱。透过窗户的夕阳笼罩在羡临渊身上,玉白色的袍衫变的炫彩夺目,苍白的脸也变的惹上了一层艳霞,清俊的人双睫微颤,荡漾了洛青云一汪心泉。这一刻,他有多想自私地将羡临渊打昏了带走,将他关在山野,让人再也寻不到他,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他能这样静静地陪着羡临渊,就应该满足了,不应该无端生出许多无妄的幻想来。羡临渊似乎是感受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炽热的目光,收了手臂,坐了端正,回头望了一眼洛青云,四目相触,止不住别了头回去。“若是这簪子没有你想要的线索你该如何?”洛青云轻咳一声道。羡临渊的内心一阵窒息,若是没有如何“若是没有”羡临渊垂了眸子,“我便舍了身去救他,救不出来那便同他一道死在牢中吧。”末了,羡临渊低眉轻笑一声,温暖又美好。一番话,轻描淡写,似是在讲述一句再是平凡不过的小事。洛青云呼吸一骤,“他就如此好?值得你豁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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