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为官,自是要学会站队,可你就未曾想过,为何你父亲将你嫁给了我,不与我一队,却偏偏站了太子一队?”“有何不妥?我兰家本就是太子嫡亲,倒是王爷您,是个外人了。”兰珺瑶收回视线,看向赢城。“外人?你可知,太子用兰以州病情威胁你父亲,逼他为太子谋事,你父亲所牵连的所有事件,均是为太子而做,你张口便是你父亲两袖清风,倘若这么多贪污的事做了下来,怎地你兰家在荒年竟连区区一百两都拿不出?”兰珺瑶面色一白,身体向后撤开两步,“你骗人!太子怎地会骗我!”赢城冷笑一声:“太子怎么不会骗你?他自己亲生儿子中了毒他都无所谓,单单只关心他这皇储,缘何要关心你们的生死?”兰珺瑶双目震颤,伸手指向赢城道:“你休得挑拨离间,赢城,你真让我恶心,我恨羡临渊,更恨你,是你毁了我的一生!”赢城摇摇头:“究竟是谁在说谎,你自己好好思量。”末了,赢城淡淡道:“对了,兰大人死前,曾说过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他说‘我女瑶囡,故人易心,烈火灼身,安然于世,可保平安。’”兰珺瑶浑身像是被隐形的藤蔓禁锢般,动弹不得。瑶囡,是父亲对她的昵称,这个称呼,只有她与父亲知道。良久,一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一声悲鸣,穿破了宗人府的铜墙铁壁。赢城冷眼看着兰珺瑶崩溃:“兰大人泉下若是看到你被太子玩弄股掌,怕是死不瞑目。”听着赢城的讽刺,兰珺瑶渐渐平稳下来,因崩溃而扭曲的绝美容颜,此刻抹上一层寒霜。“王爷,倘若此刻,我要说指使我下毒的人是太子,可还有人信?”赢城面无表情地看着兰珺瑶,“你就如此信本王所说的话?不怕本王诓骗你?”兰珺瑶的双眸一瞬间又变的模糊不堪:“王爷,你可知,瑶囡是父亲唤我乳名。”赢城抿了抿唇,不再言语。“东院搜集到的谋反罪证是我放的,笔迹是太子找人仿写的,毒药是我称病这几日,一点一点自太医院拿的,太医院的存档被太子毁了,可我手里有李太医开药时留存的药方,被我藏在东宫后花园的假山下,细细核对数目,足矣。”“缘何突然告诉本王这些?”赢城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怕,此时妾身再说什么也无人相信了吧”兰珺瑶的双眸突然溢满了凄凉。赢城半眯了双眸看着兰珺瑶。兰珺瑶突然转头望向赢城:“王爷,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妾身?”赢城摇了摇头:“本王不喜女子。”兰珺瑶突然就卸了劲儿,喃喃自语:“原来如此,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说着,兰珺瑶自裙摆上撕扯下一片布帛,咬破了手指,双膝跪了地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王爷。”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兰珺瑶站起了身,将手中布帛交给赢城,竟是一份血书。兰珺瑶双膝跪地,向赢城行了大礼,“妾身为人妻,谋害夫君,是为一错;为人臣,助纣为虐,是为二错;为人子不能为父报仇,是为三错。”“三错,错错足以让妾身以死谢罪。”
“妾身,祝愿王爷夙愿达成,江山万代。今以死明志,拜别君上。”话音落,起身,一头冲向钢铁浇筑的墙壁,鲜血四溅,猩红一片。打瞌睡的狱卒听了动静,即刻跑了过来,被赢城一把拽住衣襟,狱卒圆滚滚的脸被紧紧卡在铁柱中间,勒变了形。“开门。”赢城咬牙道。兰珺瑶是人证,她还不能死。狱卒被赢城猩红的双眸吓了一跳,一刻也不敢耽搁打开了牢门。赢城踏步走向兰珺瑶的牢房,倾身探向口鼻,已经没了鼻息。狱卒刚想踏入牢房,宗人府的大门却被人猛地踹开。“赢城——”一声熟悉的清远的声音飘入宗人府的每一处角落。牢内的狱卒听到动静,即刻汇成一股直奔而去。“何人敢闯宗人府!”质问声落,接连不断的是几声惨叫,再无了声息。羡临渊一身玄色夜行衣裹身,勾勒的整个人更加瘦削,不堪一握。冲到牢房的 夜劫宗人府,米淮身死他不明白赢城为何会与兰珺瑶一起,还如此亲密。可眼下,无论原因是什么,他都不该再去在意。“赢城。”羡临渊向前一步,向赢城伸出手。赢城眼含怒意地看向羡临渊,眉头紧紧拧成一团:“你来这做什么?”“救你。”羡临渊道。“救?”赢城嗤笑道,“本王何须你救?”“赢城,皇上在东院搜到了指控你的证据,将你判了死刑。”羡临渊一脸严肃。“死刑又如何?”“你”“谁让你来救本王的?羡临渊,你少自作聪明,坏了本王大事!”赢城将兰珺瑶的血书折好放在衣衫里,将兰珺瑶推到一边,站起身来,满脸厌恶地看向兰珺瑶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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