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无力的抬起手,覆在额头上,勾了勾嘴角道:“为什么?羡临渊,你来了不问问本王为什么在这床榻上躺着,张口便来质问本王为什么对洛青云动手?”羡临渊用劲甩下赢城的衣襟,冷声道:“我看你能说能笑的,六王爷不知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赢城覆在额前的手僵硬的滑了下来,双眸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不可置信的盯着羡临渊:“你便是这样想本王?”“赢城,何必在这里装痴情,你做的这样的事还少吗?”“羡临渊!”赢城被羡临渊一番话气的重咳两声,“整整十日,本王未得你消息,去医馆想寻你,有什么错!本王不过问了一句你在何处,洛青云一言不发便向本王投了毒,谋害亲王,株连九族,本王不该将他打个残废,迟早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羡临渊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良久,他轻声道:“好,我留下便是。只要你承诺再不对鬼医谷和师兄下手,你要我怎样就怎样。”赢城咬紧后槽牙,猩红着双眸,“洛青云于你便如此重要!”羡临渊瞪着空洞的双眸看着赢城,一言不发。“好,本王要你取悦本王。”羡临渊闻言一怔,麻木地向前一步,俯下身不带一丝感情的吻上赢城的嘴唇,两片薄唇,蚀骨的凉。蜻蜓点水的吻,星星点点顺着下巴向下滑去。赢城用了全身的力气将羡临渊推向一旁,本就弱不禁风的身体根本禁不起这一推,羡临渊直接摔在地上,后背砸在衣柜上,发出刺耳又沉闷的碰撞声。羡临渊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丝,冷冷看着赢城:“你到底要怎样?羞辱我么?”“本王要的是你的全部,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本王要你眼中全是本王!”他不想要羡临渊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他要一个完完整整的羡临渊,一个活生生的羡临渊。羡临渊冷笑一声:“赢城,你真是足够虚伪,你要的羡临渊早就被你杀死了。你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这副皮囊。”赢城挣扎的坐起身,痛苦的看向羡临渊:“本王不是”羡临渊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赢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你要这副皮囊,全部都给你,直到你玩烂了,厌了。”羡临渊缓缓向赢城逼近,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根钢针。 戴上这镣铐的人不正是你吗赢城面色一寒,条件反射般想要将羡临渊反扣在地上,却在触及到羡临渊含恨的眼神时,止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的喉结急速的上下滑动一下,怔怔的看着羡临渊。羡临渊会杀了他吗?赢城暗暗的想。
如果羡临渊真的想杀了自己,他应该怎么做?羡临渊抬手将银针对准了赢城的脖子,冷声道:“赢城,我们的事你若是再敢牵扯到鬼医谷,牵扯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我一定会杀了你。”赢城苍然的看着羡临渊,他闭了闭双眸,心如刀绞。“羡临渊,只要你陪在本王身边,本王绝不牵连任何人。”羡临渊甩手将银针钉在床头上的雕花上,银针泛着光亮,像是开了刃的利剑,破开两个人的骨骼。赢城放羡临渊回了医馆,在羡临渊的用针下,洛青云很快转醒,身上的伤基本都是皮外伤,只是断的两条腿骨怕是不好恢复。洛青云睁开双眸,看见的便是羡临渊,他抿了抿唇,低沉着嗓音,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悲伤:“你怎地回来了。”羡临渊默不作声的到桌案上倒了一杯水,一手扶起洛青云,一手将杯盏递在他的手上,“我没说不回来,只是回鬼医谷去确认一些事情。”洛青云垂下头,手还有些生理性的颤抖,呆呆的看着茶水因为手的颤抖泛起的小小水晕。“赢城还活着吗?”“活着。”洛青云握着杯盏的手紧了紧,咬牙道:“早知道他命如此硬,当时就该直接毒死他。”“师兄,”羡临渊顿了顿,“以后莫要再做此般事情了。”洛青云抬起头,低吼道:“他不死,死的便是你和鬼医谷。”“师兄,你向来理智,怎地到了此番,却是表现的像个孩子了。赢城若是死了,你便是行刺亲王的大罪,难道不会牵扯鬼医谷?”“你以为我会如此愚蠢,不会做全准备?”羡临渊敛了眸子,“师兄,整条街的百姓亲眼看着赢城进了医馆,你就算杀光了医馆所有的人,你能杀光整条街巷所有的百姓?你能堵得上悠悠众口?”洛青云沉默的偏过头,这事,他自知理亏,是自己行事莽撞了。本意他想将赢城以及这一种侍卫先毒晕,待医馆所有众人自后院出逃后,他便一把火将医馆烧个干净,届时骨灰一捧,任谁去查。“你去见了赢城。”羡临渊点点头,“见了。”“鬼医谷的事如何说?”“他会放手。”羡临渊端坐在凳子上失神的望向窗外,手中还捧着一杯茶盏,袅袅的烟雾氤氲了他的双睫。洛青云心中骤然抽疼,十几年来,他的一腔爱意给了羡临渊,他这一生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没有将羡临渊留在鬼医谷,若是他当年没有因为一时心软将羡临渊带离鬼医谷,一切是否都会和现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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