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外之音,又没有开车。如果坦诚到太晚,回家很不方便。冉寻觉得游纾俞一定是长期搞学术,肚子都被墨水染黑,学坏了。昨晚借着病气告白,就是计谋的其中一环。她没接话,只微笑点一下头。对方进门,脱了外套后就提着食材走进厨房了,我去做饭,不打扰你练琴。今天已经练完了。冉寻不想欠对方人情,毕竟吃人嘴软。本想提一句去帮忙,但手机忽然响了。只好先接电话,柔声捎带一句,一会过来帮你。走去卧室,掩好门。窗户没关,房间里逸入温热流动的夜风。电话是沈琼打来的,那边背景音微吵,对方嗓音混在节奏感强烈的重金属音乐里,问:小冉,最近都还在准备宁漳的音乐会吗?嗯,刚练完琴。你在吧里吗?冉寻答。在。找你是想问一句,你介意认识新人吗?沈琼捏着手里的玻璃酒杯。开口时,瞥眼对面坐着的女孩,喝了酒壮胆,脸很红,快将衣摆搅得起了旋。是嘉大的学生,说是之前就来过吧里,挺多次的,看见你不敢搭话。从演出那次知道我和你认识,就一直缠着我,说喜欢你,想要和你认识。喜欢我啊?冉寻觉得挺有意思,笑着问,单纯听音乐的喜欢,还是其他的?她不太缺乏追求者,国外那时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了。只是回国后,这还是第一个。计算了一下,如果还在读大学,估计也就二十出头,她们差得有点大了。沈琼那边叹了口气,你自己和她说,她过来抢我手机了。嘈杂片刻,听筒里很快传来女孩的声音,软糯清澈,听着有些紧张。冉、冉前辈您好,我叫林璧,是嘉大弦乐大提琴演奏专业的大二学生。游纾俞倚在厨房与阳台交界处的门边。阳台窗没有关,而旁边恰好挨着卧室,她听见隔壁冉寻在和人通话。模糊不清,但语气却那么柔软。对面想必是喜欢她的人,冉寻也并不抗拒,很快熟稔地将话题延伸下去。最后听到冉寻含笑的一句那就见一面,周身骤然发冷。不再试图探听。手边是已经调好的,冉寻喜爱的糖醋汁。她起锅热油,将处理好的鱼缓缓倒进去,做糖醋鱼。冉寻很快就打完了电话。隔了五分钟左右,推门进厨房,履行承诺,赶来帮她。怎么穿我的围裙呢?她笑了一下,问游纾俞。
她之前做菜惨不忍睹,围裙早就弄脏了,和女人毫不相称,也怕她嫌弃。游纾俞在锅前翻炒着什么,话音平静:因为只找到这一条。试图思索为什么冉寻会问她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最终得到答案。大概冉寻根本就不想让自己试图进入她的生活,连穿围裙都不许。而新人就可以。眼眶发热,她侧身,不愿意让冉寻看见自己的样子。我给你换一条,这个脏了。冉寻还惦记着游纾俞喜洁。但对方显然无声以行动抗拒着她,默不作声,只伫立在灶台旁翻炒菜肴。冉寻也不勉强,凑过去,矜持地闻了一下,笑意盈盈开口:糖醋鱼?你做的是很好吃。游纾俞偏过头去,避开她的接近,快好了,出去等着。不要我帮忙吗?冉寻指节轻敲台沿,轻快问。像是刚刚和电话里的人聊天心情愉快,冉寻此时的语气让她十足眷恋,也受宠若惊。但越细想,越觉得委屈。游纾俞抿唇,再不愿意开口了,只轻摇头。忽然,腰身被人从身后揽住。围裙口袋里被放了什么,倏然沉了下去。她为冉寻忽如其来的靠近而呼吸微顿,视线顺势朝着身前下移。一盒她刚刚从超市里拿的指套。顿时面红耳赤,锅铲差一点没握住。再问一次,游教授,你今晚真的不要我帮忙吗?冉寻调戏了人,语气却分外无辜。她刚才打完电话,从卧室出来时,就看见游纾俞的外套搭在沙发把手上。心想着衣服这样放会有褶皱,就轻轻拎了起来。或许是外套口袋太浅,又大概是她打开方式不对,盒子就这样掉了出来。我可没有窥探你的隐私,是它先动手的。冉寻叫冤,顺势点了点她围裙口袋里的东西。游纾俞抬不起头,觉得脖颈连带耳根都烫得厉害。但刚刚无意听到了冉寻的那个电话,心情早就五味杂陈,酸涩不堪。你发现的,那就送给你。低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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