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狠狠瞪了回去。
“桑少煊!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脏话!其他人都盯着点!抓到这小子一次就多罚他扫一天的厕所。还有……”在幸灾乐祸的笑声中,雷丞忠再次正色:“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管不到,但石静只要还待在追狸果一天,是咱们追狸果哨所的向导,就不准再诋毁人家!尤其是你,桑少煊。之前念在你是为了谢铮才出言不逊,这件事既往不咎……”谢铮尾巴甩了甩看向桑少煊,桑少煊哼了一声。
“当然,哨所里有顾虑,大家都知道……就算……石向导对咱们也是有恩的。”雷丞忠含糊几句,在场的人都明白的点点头,最后他叹了口长气道:“行了,就先这样!列队!”
另一边,石静一个人待在哨所里,远处的声音听不真切,但奈何动静实在是大得令人发指,于是她也就多多少少知道哨兵们发生了争吵,只是不清楚争吵的内容和人选。
「……我给你超感不是让你这样用的。」幻觉徘徊在周围,看着石静侧耳偷听的样子叹气。他长的和之前的幻觉很不一样,染了一头显眼的红头发,笑容毫不吝啬的展露出来,整个人显得热烈又张扬,和浴室里出现的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又是一位老朋友,没想到幻觉还会换着法的来打击她。
「算了,随便你。」他自言自语的走到写字台边,一支颜色鲜艳的花朵舒张着被摆在书台的一角。
「木棉……谁送给你的?」他用那眉目张扬的脸短促的抬了抬嘴角,言语还带着笑意,神色却透露出一丝浅浅的讥讽,「挺有缘份,当时学校百年庆典的时候,你硬要送我,让我在军服上戴这个,我别在胸口和你走了一路,还被同学取笑是新郎官……」
他扭头看石静,然后神色淡了下来,「抱歉,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你过得好就好。」
「但也别过太好了。」他说,「要一直想着我,一直念着我。」
他忽然变成了仿佛被地狱烈火灼烧过的恶鬼,身上整洁的军礼服开始成片剥落,血和着脓滴落在地面,断裂的双腿让他像一只蛆虫一样蠕动着身上的肉块朝着她的方向攀爬过来,「一直想着我,一直念着我……」他腐烂的脸贴在石静的脚面,露出痴笑时还有烂肉不断从脸上滑落。
「直到你死……不……石静……就算你死……都不要忘了我……」他说到这忽然浑身颤抖,急促的否定着,「不不不不不……不!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石静!石静!!!我不会……我、我不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眦裂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石静觉得她现在就像她的名字那样,变成了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她沉默着,沉默着,然后第一次……向幻觉妥协了。她蹲到地上,好像看不到这人丑恶腐烂的模样,用对比起来细弱不堪的臂膀支撑住他不断往下掉落肉块的躯体:“你不会让我死的。”她说:“我不会死的,我被你保护着呢!”
「……对,对,我不会让你死……我……我死也……我、保护你……」他的声音弱了下去,眼神在最后一刻变得柔软而温良,安慰一般的看着石静,而后在她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和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了。
只留下石静,抱着膝盖蹲坐在空无一人的哨所。
这是她第无数次,开始害怕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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