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陆存野必须回校了,还有毕设被炖导致他可能延毕的事情要处理,怎么抱紧导师大腿是个大问题,他已经得到了学校的保研名额,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想到这些事情,陆存野就一阵头疼。
至于那个炖他毕设的罪魁祸首,陆存野不愿意再去追究了,迟朔是无心之失,多怪无益,再说了,在年纪上他好歹算哥哥,不至于和一个弟弟过不去。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舍不得再去追究迟朔了,那孩子破碎得不像话,倘若他再去追究这件事,那孩子岂不是又要愧疚得把头磕破,陆存野每每看到迟朔自感卑贱的样子和脸上摆出的小心讨好的神情,心里就莫名难过。
他看上去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本应该在父母怀抱里被宠溺着长大的孩子呀,是什么让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变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陆存野没有逼问,但陆景肯定知道些什么,他打算下周三或周四就去找那老跛子。
他在家的陆景不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陆景故意躲他,那他就挑非节假日回家,看那老跛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躲得了十五。
打开宿舍门,一只篮球迎面砸过来,陆存野熟练地捉住篮球,把篮球扔进门板后的球框里。
“回来啦,乖儿子。”扔篮球的室友毫不客气地向天比中指。
“没错,你爹回来咯。”陆存野捡起篮球,礼尚往来地砸了回去。
室友跳起来接住篮球,咦了一声:“卧槽,野啊,臭小子还带女朋友回宿舍呢?”
室友的八卦眼神直往陆存野身后钻,恨不得原地长出一双透视眼。
“什么女朋友,别瞎说。”陆存野没好气地往旁边移开,勾起后面人的单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弟弟!”
迟朔被勾住肩膀,走也走不开,头低得更低了,像是要低到尘埃里去。
额前过长的黑色碎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陆存野室友认真瞅了半天,只看到瘦削的下巴和因紧张被咬得红艳艳的唇。
室友:“懂了,你女朋友为了进男生宿舍剃了短发,女扮男装,这牺牲够大的,你可得好好对待人家。”
“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陆存野咬牙:“我弟弟,男的!”
室友白眼要翻到天际:“男的留这么长头发?男的长这么漂亮?”
“男的漂亮怎么了,我弟弟走路上好多星探塞名片呢。”陆存野偏头,手指拨了拨迟朔额头前的头发:“哎,头发是挺长了,我等会儿带他去剪头。”
室友走到前面,歪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迟朔避开他探究打量的目光,肩膀下意识地缩紧。
陆存野感受到了迟朔的紧张,把室友一把推开:“儿子边儿呆去,别吓到我弟弟。”
“嘿,我叫刘阳,你叫什么名字?”室友问。
迟朔看了眼陆存野,得到陆存野鼓励的目光后,才轻声细语地回答:“迟朔。”
刘阳笑嘻嘻地说:“陆存野,你这弟弟长得太不像你了,你从哪儿拐来的?”
“远方舅母家的弟弟,关你屁事。”陆存野随口编了一个借口,“你可别小瞧我弟弟,我毕设不是被人炖了吗,就是他胆大包天炖的,大几万瞬间蒸发,换你你敢吗。”
陆存野知道毕设被炖的当天在室友群里大发牢骚,此刻说出来纯粹是见到室友嘴巴说顺了,语气里丝毫未有责怪的意味,但迟朔听在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害怕得身体颤抖起来,陆存野和刘阳都是校篮球队的,身材高大肌肉发达,如同两座山把他夹在中间,前有不认识的刘阳,后有只认识了几天的陆存野。
而且,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只鸡价值大几万,这么昂贵,就算把他卖了也赔不起,如果靠接客来还钱,一次五十块钱,他得接多少客人才能还上啊。
刘阳正好因好奇走过来,大山越来越近。
他们要干什么,要来惩罚他吗,他是活该被惩罚,陆存野带他来他的宿舍,是为了把他送给他室友玩吗,还是他们要一起上他……
迟朔急得快哭出来了,他捂住头,往左边的宿舍墙壁角落里一蹲,身体尽可能地朝让他有安全感的角落靠近。
“我错了,不要打我,我会赔偿的,不要再打我了,求求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您打我吧,打我消消气……”
他蹲在角落里像只小蘑菇,哭得稀里哗啦,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一会儿求不要打,一会儿又恳求打他消气。
刘阳脚步僵在那里,用一种“我勒个大草你对你弟干啥了”的眼神射向陆存野。
陆存野:“……”
好大一口黑锅砸头上,砸得他眼前一黑,眼冒金星。
诽谤啊,这是赤裸裸的诽谤啊!
“我没打他,我也没要他赔我毕设。”陆存野举起四根手指:“我对天发四!”
虽然大学四年了清楚陆存野是怎样的人,刘阳仍是不放心:“你拿香菜发誓,要是说谎全世界香菜死光光。”
“……”陆存野一脸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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