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等你回来一定带你去吃。”说完顿了顿,又强调道,“我现在就做攻略。”“可是我今年内大概回不去了。”许骋半真半假遗憾道。何烯年听到这里愣住了,有点失落,之前许骋还说打算赶在元旦之前回南城。“怎么就回不来了?不顺利?”“也不是,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再怎么安排时间回程也得排到年后去了。”“你这差出得够久的,差不多两个月了都。”何烯年感慨道。“嗯,得出来看看,吸收多一点,否则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再好的创意和展览都会变得固步自封。”“今年是刚刚好赶上了集团的工作所以久一点。”何烯年嗯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那你不是一个人在外地跨年了。”还是因为工作,听起来可太心酸了。许骋这时候还是想到了孙铭,笑了,“还有孙秘。而且我去南城了才是一个人在外地过年。我户口是落在北京的。”对哦,他想什么,人家本来就是个外地人,何烯年暗自为自己的智商捏了把汗。“那还好,你的亲人朋友应该都在北京吧。”“没有,我爸妈住国外,朋友散落在世界上各个角落,所以严格来说确实也是一个人在外地跨年。”何烯年听了沉默了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观念里面,过年是要很多人在一起的,哪怕是新历年,哪怕不守岁,也要一堆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二十多年来,每年的新历跨年他都是和师兄弟一起过的,旧历年会和一大家子的亲戚一起过。一个人跨年,听起来就好孤独。两人沉默了一阵,许骋突然说:“下雪了。”何烯年反应过来回答,“我还没亲眼看过下雪呢。”许骋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还有飘扬的雪花,很轻地说了一句,轻到何烯年差点就听不清。他说:“要来北京看雪吗?” 最好的雪景许骋回国之后就很忙,基本都不能及时回复他的信息。那天晚上打完电话之后何烯年总是有点心不在焉,一直想在北京的许骋,还有那天挂电话前他说的那句话。后来许骋说自己开玩笑的,又说北京的雪下得不大,不太好看,以后再和他去看雪景。这段时间他们有了好多关于以后和下一次的约定,许骋每次说的时候都很认真,何烯年每次听的时候也在很认真地期待。
离这一年结束还有两天的时候,何烯年做了个仓促的决定。他想去陪许骋度过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是真的很仓促,这个念头一起就疯狂占据他的脑子,等到冷静下来已经订好票了。时间太赶了,机票已经没有了,他直接订了张高铁票,还是当天晚上出发的。他只跟何坚还有李瑜简单交代了一句,随手收拾几件衣服就坐上了高铁。何烯年一上高铁之后上头的热血就慢慢冷却下来了,很多很实际的问题在上头的时候被刻意忽略了。等到这时候,何烯年才想他这么过去对许骋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他这样贸贸然过去会不会有点冒昧。也不知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许骋的工作。高铁是晚上九点多发车的时候,到北京要第二天早上六点了。何烯年一路上脑子都乱糟糟的,中间迷迷糊糊地睡睡醒醒,他的车厢有个小孩子一直在哭,父母轮流哄了好久都哄不好,几乎是从南城一直哭到北京,何烯年听着都怕这孩子把自己嗓子给哭坏了。下高铁的时候,何烯年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木木的,不知道还是没睡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浑浑噩噩跟着人流走出车站,被冷风一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和许骋说,于是又转身走进候车大厅了。冬天天亮得晚,六点多了外面的天还是黑的,何烯年想了想,这时候许骋估计还没起床,于是在车站里的麦当劳点了份早餐打算吃完再说。磨磨蹭蹭吃完早餐,天也开始亮的时候,何烯年暗戳戳地给孙铭发了条信息,问他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孙铭的信息回得很快,看起来应该已经醒了。而且过来的还是好消息,许骋今天没什么安排,孙铭被他放大假了。何烯年深呼吸几口,拨通了许骋的电话。等许骋接电话的时候他的心跳一直在加速,好几次都想要不把电话给挂了。直到许骋接起电话的时候,何烯年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电话接通的时候许骋喂了一声,然后叫了他的名字,有点慵懒,带着点鼻音,还有点闷闷的,是他没有听过的嗓音,听起来还没睡醒。何烯年心跳失速,嘴巴张张合合,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嗓子像被堵住了。许骋那边安安静静的,何烯年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他似乎不着急等何烯年的回话,也不好奇何烯年这么早打电话给他是为什么。何烯年清了清嗓子,犹豫着开口,“骋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车站的广播打断了。“旅客们请注意,从北京西开往上海南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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