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喘气,把何烯年的好奇心吊足了才继续笑眯眯地说,“掉下来的话我接着你。”何烯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回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才悠悠道:“真能接住我啊?”他本意还是开玩笑,但许骋却收起了笑意和戏谑,认真地看着何烯年,一字一句说:“只要我看到你摔下来,我就一定能接住你。” 我把你画成画“只要我看到你摔下来,我就一定能接住你。”许骋说得那么认真,让何烯年收敛了笑意,忍不住想象落到许骋怀里是什么感觉。但是不能想,越想他的心跳愈来愈快。何烯年重新低下头看许骋的画,不甚高明地转移了话题。“骋哥,你画画还挺好看的,学过?”许骋也无意现在在这个时候深究这个话题,顺着他的话说:“读书的时候有空就学了一下,毕竟也算搞艺术的,只能说有点基础。”何烯年也学过画画,能看得出来他是在谦虚,信手拈来的落笔和描线不经过系统学习和训练是做不到的。他抽出被许骋胳膊肘压着的那张纸,仔细端详了片刻,最后状似不经意地说:“这个给我吧,我拿回去再看看顺便设计套路了。”就是随手的草稿,许骋大手一挥给了何烯年。何烯年小心地对折了一下,放到一边然后对许骋说:“要不你回去睡一会,昨晚我应该挺折腾的。”许骋睁眼说瞎话“没,挺安静的你,我基本一晚上都坐在床边睡觉了。”说完就坐在沙发上,随手拿着遥控按投影仪选电影,看上去是打定主意在这了。何烯年看他这样子其实有点开心但还是给许骋选择的余地,口不对心地问道:“今天元旦呢,不用出去应酬或者看看热闹。”许骋靠着沙发,苦着脸变了好几个姿势,“人太多了,不想去,而且我也放假,应酬什么,休息一下。”何烯年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但是许骋没有老实坐着,“烯年,我腰有点痛。”何烯年走到他身边俯下身看他,许骋靠着沙发靠背,一手扶着腰。何烯年视线落在他的后腰,“估计是昨晚睡姿不好。”他只是看着,想给他揉一下又不好意思碰他。他纠结的时候许骋猛地站了起来,何烯年刚好俯下身看他,没料到他会突然站起来,反应过来后马上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身子直起来有点猛,身体往后倾这,靠着柔韧的薄腰后仰着看许骋。
许骋笑了,“你这什么高难度姿势。”何烯年腰腹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站直了身体,“怕撞到你么不是。”许骋挑挑眉,不太信任这个说法,但他只是说:“我得躺躺缓一下。”何烯年刚想说让他回房间躺一躺,没想到许骋抢先开口:“我可以借你的床靠一下吗?”何烯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许骋今天的举动和说出来的话都让他新鲜。许骋换下了那套西装,好像也褪下了平时的端庄,变得柔软又接地气,伸手就能碰到,会跟他开玩笑,也会逗他,何烯年一下子有点招架不住,于是给了许骋得寸进尺的机会。“我洗澡了的。”许骋补充道,然后又以退为进,“你嫌弃的话就算了,不用为难。”何烯年下意识否认,“我不是嫌弃你,就是,就是。。。”何烯年就是了半天没能就是出个所以然,许骋走到了床边掀起被子坐了进被窝靠着床头的软包说:“不嫌弃就好。”何烯年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人撵走,何况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想让许骋离开。许骋这两天的一进再进又何尝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默许?何烯年坐在了许骋刚刚坐的沙发上,一边惴惴不安于他是否还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言,一边又忍不住想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是许骋没有再说话了,房间里只剩下电影的声音。许骋选了一部外文片,听起来不像英文,以何烯年浅薄的外语只是没办法分辨出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电影的画面很好看,是那种每一帧都能截屏做电脑桌面的好看。刚开始何烯年看不太明白,只是觉得电影的色调和质感还有音乐都让人感觉很舒服。电影讲的两个一起长大的少年的故事,他们彼此儿时的玩伴,是少年时期一起逃学的损友,是彼此婚礼上的伴郎。他们不是兄弟也不像朋友,他们人生的每一个重要瞬间都有彼此,哪怕在爱人和父母都缺席的时刻,他们也陪伴在彼此身边。起初何烯年以为这是一部讲友情的电影,但是看到后面才发觉,这并不是友情二字可以轻易概括的关系。曾经的少年在旧物中找到了那封被搁置了五十年的信,泛黄的信纸诉说着另一个人尘封了五十年的心意。导演给了这个场面一个长镜头,从主角拆开信封,到后面颤抖的手和浑浊的眼珠,最后那张信纸滑落在老人的膝盖上。镜头下的他最终没有掉落一滴泪。何烯年终于明白,这当然不是友情,不过是错位的、却因珍而重之所以藏了一辈子的情投意合。所以那些违和的眼神和对话都有了解释,他们默默爱了对方一辈子,曾经有过出格和试探,却被命运捉弄,直到暮年,那份隐秘的感情才被看见。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