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不知道这风是不是空穴来风,他此时也不想追究,只是笑着喝了口酒。他们几乎是肩靠着肩席地而坐,何烯年很快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他后仰靠在身后的墙上,看着眼前许骋的背影。他看得几乎有点出神的时候,许骋突然转过身来,何烯年痴痴的注视被许骋尽收眼底,许骋摘下了眼镜,何烯年能看到他的眼眸漆黑得深沉。何烯年被撞破了也不一开视线,依旧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许骋才迎着他的目光问:“看什么。”喝了酒的何烯年比平时还要乖巧上几分,他笑了笑,承认他是在看许骋,轻声说:“看你啊。”许骋的目光更加幽深,何烯年清楚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何烯年呼吸都放轻了,喝过酒后的眼睛在夜里尤其亮,他也迎着许骋幽深的目光,软软地看着他。许骋觉得自己呼吸都变重了,重新开口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喝醉了?”何烯年依旧看他,摇摇头,笑着说:“你怎么总是喜欢问我有没有醉,我很难醉的。”许骋放下手里的杯子,玻璃杯放到木质地板上发出喀哒的声音,何烯年眼珠转动,看他撑在地板上的手。何烯年想到了在北京那个晚上,自己只敢趁许骋睡着了碰一碰他的指尖。而现在,他看着许骋的手,居然动了想牵一下的心思。何烯年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与其说酒精影响了他的判断力,倒不如说酒精是让他能直面自己内心欲望的良药。何烯年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寸寸地靠近,指尖触碰到许骋的手的一刹那,何烯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跟着发麻。他的手指一寸一寸的上移,划过了许骋无名指的指节,然后是中指、食指,直到整只手都笼住了许骋的手指。许骋的手微凉,带着冬夜的温度,何烯年的体温偏高,滚烫的手心无比贪恋这温度。许骋一直看着何烯年的动作,一动不动,任由他试探着伸出手触碰他、握住他。许骋能感觉得到,从在北京的那个晚上,或许更早之前,他从北京去南城那个凌晨,何烯年就变了,他慢慢打开自己,然后试探着接近,他越来越主动。许骋乐于看见这种变化,也享受着被何烯年一点点靠近的感觉。何烯年终于再次动作,他握住了许骋的手,那只手比他的大一点,同样蕴含着男性的力量。何烯年的心脏怦怦跳,一半是激动的,一半是紧张的,握住许骋的手之后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定住了动作。过了不知道多久,许骋低哑的声音响起,“烯年。”
何烯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抬头,许骋继续缓缓说道:“你问我为什么总是问你有没有喝醉。”何烯年顺着他的话思考,许骋的低语像是黑夜里的塞壬嗓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因为你必须清醒地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上一次是表白。”许骋的另一只手抚上何烯年的脸,他依旧低垂着眼眸看他,眼睑敛去了他眸中半数翻腾着的欲望。何烯年的理智被他的嗓音蛊惑,身体被他的双眼封印,他无从挣扎,也不想挣扎,只渴望着清醒地与他沉沦。他们呼吸交缠,鼻尖萦绕着彼此的酒味,周围的空气变得黏腻,包裹着他们。“这一次,我要吻你,你可以拒绝。”何烯年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唇间的触感被无限放大,许骋要吻下来了。突然,身后的玻璃门刷的一声被拉开,伴随着李瑜拖长了声音的“老~何~”包间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也同时穿出,何烯年猛地睁开双眼,手也收了回去,偏过头,pi股同时往后挪了半米。许骋动作也定住了,面前的热源倏地远离,只剩下一阵凉风卷过,他的素质此时还是占了下风,许骋皱起了眉,何烯年听到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他吞了口口水,默默站了起来,跨过了许骋伸直的腿,边走边应了李瑜一声,“别喊了,催命吗,来了。”玻璃门被关上,只留了许骋一个人在外面,他无奈地笑了笑,长舒一口气,把剩下的酒都喝完了。被李瑜这么一喊,何烯年倒是想起了正事了,他得先去结账。走去前台的时候,他一直回味着刚刚那个差点就成功了的吻,心里除了激动和紧张,居然还有点被打断的不爽,以及早知道就不带李瑜过来的懊恼。何烯年边想边走去前台,被前台的工作人员告知,许骋是这里,他在这里消费一般都是月结挂账的方式。何烯年道了谢,心下郁闷,转头打算回包间的时候却看见了许骋站在他身后。许骋朝他笑了笑,揽着他的肩带他走了几步,说:“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请我。”没有了黑暗的掩护,亮堂堂的灯光下何烯年被他揽着肩膀,僵硬得差点同手同脚,还好许骋没搂多久就松手了。他们一起回到包间时,江南洲正在拿着麦唱歌,是一首粤语歌,《天梯》。江南洲刚好唱到“几多对持续爱到几多岁,当生命仍能为你豁出去。”包间关了灯,只留了氛围灯,何烯年能看到关笙看着江南洲,双眼不正常地反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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