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看他眼角泛着泪,脸蛋上挂着泪痕,嘴角耷拉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还是不忍心,说:“这事儿不赖你,是我不小心抻到了,你也别自责了。”说完还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只是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伺候我了,毕竟我也行动不便,也不用贴身伺候,就端茶倒水买下早餐就行。”陈昊朗听他开玩笑,终于没那么沮丧了,闷闷不乐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疼吗?”何烯年笑笑没说话,怎么不疼,疼死了,疼得他脑子都木了,但总不能在小朋友面前哭丧着嘴脸吧,关键是旁边的小朋友哭得比伤员本人更难受,他都不好意思哭了。何烯年的手就是扭到了,没什么大碍,但也还是要静养,这段时间舞狮是别想了,伤到了右手,平常生活还是挺不方便的,他也不在意,实在不行让李瑜搬过来和他住几天也可以。然后他又想,许骋过几天就出完差了,到时候该怎么交代,他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这个。他几乎能想象到许骋看到他的手扎着绷带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在医院处理完之后何烯年把陈昊朗送回了狮馆,然后才自己回家,回家的路上他仔细想了想,与其等着许骋自己发现,倒不如他提前承认了,卖个惨,讨个心疼,许骋就不忍心骂他了。这么想着,他给许骋打了个电话。许骋很快就听电话了,何烯年先是寒暄了几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许骋说后天。得到答案后何烯年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还好提前说了,不然许骋提前回来看到他伤了手,肯定又要挨骂。于是他支支吾吾地把自己扭到手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说完之后,许骋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何烯年心下忐忑,叫了他一声。然后许骋长长叹了一口气,问他:“现在还疼吗?”疼倒是不是很疼,刚刚打了止痛药,药效还没过,“现在不疼了,刚上完药。”何烯年乖巧道。“打了止痛药,现在不疼,晚上药效过了就该疼得你睡不着了。”许骋缓缓说。然后又说:“有人照顾你吗,伤到了右手,你吃饭都不方便。”“我等下叫李瑜过来我家给我带点吃的就好,这个不用担心。”许骋好不容易才把已经到嘴边的责备收回肚子里,他想说不担心就有鬼了,也想说,你想让我不担心你就注意一点,不要动不动就伤到这里伤到那里。但是想到何烯年受伤了,一个人孤零零在家还没有人陪着,吃饭都成问题,估计晚上睡觉还会被疼醒,他还是不忍心说半句重话。最后他只是说:“我改签今晚的机票飞回来吧这里的工作收尾了,我也没什么要做了。”
何烯年听了有点着急,怕自己耽误许骋工作,连忙说:“没事,我把李瑜喊过来就好,你先处理工作,只是扭到了,我没什么事的。”“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别劝我了,好好待在家,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不接就随便打给谁,不要逞强,知道吗?”何烯年还想说什么,许骋像是知道他要反驳,又说了句,“你乖一点,听话。”语气有点无奈,何烯年几乎能想象得到许骋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被这句哄小孩的话哄得耳朵都红了,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挂了电话。何烯年最后还是没有麻烦李瑜,自己叫了个外卖,然后很艰难地脱下了衣服,用塑料袋裹住自己不能沾水的手,囫囵洗了个澡。吃完饭之后手开始隐隐作痛,止疼药药效过了,何烯年连忙吃了药,但右手伤了的地方还是发麻发痛,痛得他干啥都没心思,索性早早就睡下了。睡着之前还想着,醒了就能看到许骋了,真好。 谁心疼谁不知道是心里挂念着许骋晚上会回来,还是因为手腕隐隐作痛,何烯年睡着了也朦朦胧胧不得安生,后半夜的时候,他听到了客厅处传来的细微响动,于是便醒了,迷糊着坐起身,想,该是许骋回来了。这么想着,房间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何烯年在一片黑暗中望过去,隐约看到个人影。门边的人影似乎也没有想到房间里的人醒了,于是他轻声发问,“吵醒你了?”是许骋略带疲惫的声音。何烯年抬手打开床头灯,眯着眼睛看许骋,也问他,“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许骋走道床边,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低头看着他,回答道:“吃了飞机餐。”何烯年听了皱皱眉,抱怨道:“那个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能吃饱?”“随便填填肚子就算了,不指望吃饱。”深更半夜的对话稀松平常,一个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一个带着睡意朦胧的恍惚,却都在这昏暗的灯光里,简单的对话中,品味出倦鸟归巢的温情,他们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面了。许骋离开的时候南城还没有这么热,他回来的时候正值盛夏。不在彼此身边,他们都没有照顾好自己,一个伤了,一个瘦了。许骋轻轻握住了何烯年伤到的右手手臂,小心抬起来,打量了片刻,问他:“还疼吗?”何烯年下意识摇头,但是看着许骋轻轻蹙着的眉头,又换了主意,老老实实说道:“有点,刚刚疼得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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