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骋能在何烯年的拥抱中找到忙碌的意义和忙碌后的归宿。许骋以前也谈过恋爱,但是没有一场恋爱能让他体会到这种感觉,是一种哪怕就这么白了头也无所谓的踏实,如果身边的人是何烯年,他不会觉得无趣。他珍惜和何烯年在一起的每一天,他不在意他们的岁月是瞬间永恒还是匆匆流逝,只要陪他经历这一切的是何烯年就好。南城不知不觉又开始了降温,何烯年的手恢复得挺好,中西医双管齐下,在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终于重新拿起了狮头,许骋也没这么忙了。许骋这段时间开始着手和赵嘉沛的学校做合作,把画廊作为学生的实践基地,主要是给他们学校美术系的学生提供一个实习的基地,画廊也会提供平台给学生,无论是他们作品的出售还是展览,画廊都会尽可能给他们方便。赵嘉沛这段时间老是往画廊跑,何烯年几次去画廊接许骋下班都能见到他,见到了也就大大方方打个招呼,除此之外也没了,毕竟赵嘉沛真真是和他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也没什么能聊。而且何烯年总觉得赵嘉沛对自己有种敌意,这种敌意在北京的时候还不明显,但是到了南城却时不时地展露,何烯年能猜到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敌意,但赵嘉沛表面没说什么,他也不好挑破。直到有一次他去画廊找许骋,他向来都是直接进许骋的办公室,这次来也一样,只是这次进去的时候他没看见许骋,却看到了赵嘉沛。何烯年看到他的时候愣了愣,随即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办公室有人。”说完就准备关门退出去。只是赵嘉沛却叫住了他,“没事,你进来等学长吧,我们聊得差不多了,我也准备走了。”他这么说了,何烯年不好说什么于是进去了。进去之后顺门熟路给自己倒了杯水,赵嘉沛看着他的动作,终于知道了以前来的时候看到许骋办公室里这只一直闲置着的杯子是谁的。原来是有主人的,赵嘉沛不动神色移开了眼神,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何烯年坐在他对面,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只能呆呆坐着,喝完了一杯水。后来赵嘉沛主动说话,“我来找学长聊一下实习基地的事情,基本已经聊完了,估计这个星期就能把协议定下来。”何烯年点点头,说:“挺好的。”说完又觉得干巴巴的,于是继续问他,“来南城习惯吗?”赵嘉沛笑了笑摇摇头说:“不习惯,这里太热了,北京这个时候都该穿棉袄了。”“确实,我们这里没有秋天,冬天也很短。”何烯年也附和道。“不知道学长怎么坚持下来的,明明他也一直在北方长大,之后留学的地方也没这么热。”何烯年听他这么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笑了,“他倒是跟我说挺喜欢南城的。”
听他这么说,赵嘉沛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过了会儿才说:“也许是这里有其他更吸引他的地方。”何烯年总觉得他说得落寞,有点于心不忍,于是继续说:“这里除了天气热一点,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这里不少美食,有空可以让骋哥带你去试试。”赵嘉沛听了这话终于抬头看他,反问道:“他带我去?我们俩?”“你要是不介意我带你去也好,只是怕你嫌我不会聊天。”赵嘉沛看着何烯年,想要从他放松的表情里读出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最后他放弃了,只是问何烯年,“你们还好?”“我们很好。”何烯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回答道。赵嘉沛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摇摇头笑了,他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太苦了,他不喜欢苦的,只是因为许骋喜欢,他才跟着喜欢,只是喝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习惯。这一番对话还有赵嘉沛的表情,他终于确认,赵嘉沛对他的敌意来自哪里,他喜欢许骋,所以是该讨厌自己的。何烯年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但是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好像都并不合适。相互沉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再一次推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望过去。是许骋。于是赵嘉沛眼睁睁看着许骋的视线扫过自己,落在了旁边何烯年的身上,然后不着痕迹地笑了,许骋径直走到何烯年身边,轻声问他怎么突然来了。算了吧,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对自己说。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也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许骋真的很爱何烯年,爱到他能看出来,许骋看着何烯年时候的那种专注,赵嘉沛认识他将近十年都没能从他眼睛中看到过这种专注,无论是对他还是其他人,他一个局外人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亲密。赵嘉沛打了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许骋和何烯年。何烯年回过神来,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问了许骋他和赵嘉沛是怎么认识的。“同一个系的师弟,当时我俩都是学生会的,就这么一来二去就熟了吧,后来他校内保研,我出国留学,也就慢慢联系少了,不过我回国还是会和当时学生会的同学聚一聚。”许骋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和赵嘉沛认识的十年,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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