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问何烯年,“你的膝盖怎么样,好点了吗?”何烯年点点头,“没什么事,休息一晚上好多了,不用在意,不影响排练。”“不行不要勉强,身体重要,不舒服 好久不见除了王荼早上提的那一嘴,现场所有人都没把项目总过来检查这件事放在心上,都是该怎么练就怎么练。直到下午,关笙才开玩笑似的问了句,项目总是不是贵人事忙,忘了犄角旮旯的南城还有个待视察的项目。王荼翻了翻手机,过了会才说,“估计快来了,半小时前他秘书说堵他们路上了,这会儿也快到了吧。”“刚刚那一节再来一次吧,小陈那边走位错了。”陈昊朗吐吐舌头道了个歉,又套上了狮头,准备重来一次。何烯年也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套上狮头准备和他们再来一次。锣鼓声重新响起来,何烯年举着狮头迈着四方步,然后和之前排练一样,走到正确的点位,然后做动作。跳跃,探身,上桩,跨步,转身,每一个动作都和排练的丝毫不差。王荼专心地看着台上,再次感叹以何烯年为首的几位年长狮人的能力,同样的动作,上百次的重复,肉眼难以辨别的偏差,还有狮子每一次都活灵活现的神情,这背后付出的一切一定超乎他的想象。他看得入了迷,等身边站了个人了,才反应过来。那位塞车塞了半天的项目总,终于姗姗来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就站了在他身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估计就是和他联络的秘书。
王荼意识到身边多了个人的时候,连忙转身,一转身就看到了之前只在视频上见过的人。他打了个招呼,说:“许总,您来了。”许骋的注意力稍稍从台上转移,转头看王荼,说:“王导,久仰,终于见面了。”明明说说着恭维的客套话,听起来却不难受,王荼反而觉得挺受用,很难得地也和他客套了起来,他笑了笑说:“许总客气了,我才是久仰大名。”“您昨天才到南城?”许骋点点头,“昨晚的飞机到的。”说完就转头继续看台上的表演。王荼知道两人的寒暄就到此结束了,也很识相地没有再说话,转头和他一起看台上的舞狮,只是他有时看过去的时候总觉得许骋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不像是在欣赏表演或者检查进度。更像是聚焦在台上的某一个点,视线透过架在鼻梁的眼镜跟着那一点转移着注意力,或者说被那一点深深吸引着。其实许骋从后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从台上的8头狮子里面认出何烯年在哪儿了。他看过那么多次何烯年的舞狮,他当然能一眼认出来。似乎是仗着何烯年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许骋看着何烯年的方向,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何烯年在台上走的每一步,跳过的每一根高桩,都映在他的眼底。如果此刻何烯年能看到他眼神,就能发现,他的注视和五年前的如出一辙。台上的锣鼓节奏慢慢低沉下来,在高桩上的何烯年也踩着鼓点去到了桩阵的最末尾,他踮了踮脚,然后鼓点霎时变化,李瑜几乎是同时翻身下了桩,转眼间何烯年也一个后空翻下了桩。按照原来的编排,他们翻身下桩后是需要往舞台的另一边走,去和在另一边下桩的一头狮子会合,然后一起在舞台中央表演。但是这次翻身下桩后,有一头狮子却停在了原地。王荼在台下看着,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何烯年和李瑜,是忘记走位了吗?之前的任何一次排练都没有出过这种岔子。所幸台上的锣鼓手以及另一边的关笙和江南洲都是老手,锣鼓手看到何烯年停在原地,于是很识相地变动鼓点,把节奏放缓,另一边的关笙他们也听到了鼓点的变化,于是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原地踱步。只是那头停顿着的狮子还是过于突兀了,它就干巴巴地停在原地,后脚虽然有在挪动,但是前脚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定着的,哪怕慢下来的鼓点维持着极慢的节奏,它的前半身还是在原地无动于衷,这让这头狮子看起来违和极了。王荼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快速扫了旁边的许骋一眼,许骋表情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定定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这次王荼终于看出来了,许骋是在看何烯年那边。表演是进行不下去了,王荼正想喊停的时候,余光瞄到舞台上,那头定着不动的狮子不再是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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