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的感觉还只停留在羡慕,后来是在乡下接到了姬文川的电话,又跟他去拜访了观妙寺的住持,那种羡慕才慢慢变成了对强者的向往。
有一种理论指出,你喜欢上的人,都是你想成为的人。
比如你喜欢上优秀的人,说明你本身也想变得优秀。
乔清许很难说清他对姬文川的向往到底包不包含喜欢。
但可以确定的是,当看到姬文川对赝品的态度时,那股向往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没想法了。”乔清许淡淡道,“他给我赝品。”
“先不说这个。”安茉凑近乔清许问,“你们做过了吗?”
这次换乔清许差点喷饭。
他喝了一口茶水,故作淡定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安茉说得堂堂正正,“他技术怎么样?”
“就那样。”乔清许自然不会说自己半分钟都坚持不到的事,转移话题道,“你难道不该关注高足杯吗?”
“我比较关心你的幸福生活。”安茉一脸严肃地说。
乔清许有些无语:“你领导知道你这样吗?”
“嗨,别提我领导,我头疼。”安茉夹了一口菜,收起八卦的心思,问,“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如果乔清许知道该怎么办,那也不会坐在路边发呆了。
他实话实说道:“不知道。”
安茉咬着筷子,思考着说:“你能撤掉这个拍品吗?”
“不能。”乔清许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就算我不去主拍,禾丰也有的是拍卖师。”
“所以你不能改变这只赝品即将被拍卖的事实。”安茉总结道。
乔清许沉默了一瞬,说:“除非我去揭穿这件事。”
“你确定吗?”安茉皱起了眉头,“那样你的事业就毁了。”
不用安茉说,乔清许自己也知道。
一旦他把这事曝出来,惹到的将是整个核心圈层,而不是姬文川一人。
哪怕姬文川不跟他计较,行业里的人也会唾弃他这种“背刺”的行为。
届时,或许连带福至拍卖行都会遭到行业抵制。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乔清许实在头疼得不行,“难道真让赝品从我手上拍出去吗?”
“我要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安茉为难地撇了撇嘴角,又说,“不过,我们可以用排除法,揭穿的后果你已经知道了,那如果不揭穿呢?正常拍会怎么样?”
乔清许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无事发生。”
全世界的拍卖行都是不保真的。
每家拍卖行都会提示顾客,拍卖行不对拍品的真伪负责。
倒不是拍卖行想要弄虚作假,而是古董鉴定不像数学,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无论鉴定者多有本事,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因此这东西就没法保真。
曾经故宫的专家去潘家园闲逛,意外发现了一批北魏陶俑,故宫特批了一大笔经费去抢救性购买,结果陶俑越买越多,最后发现不过是仿制品。
连故宫专家都如此,谁又敢保证一定能鉴定准确?
因此即便乔清许把这只高足杯拍出去,他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并且,即便买家发现了这是只赝品——尽管这几乎不可能——也不会来找乔清许的麻烦。
因为如果买家自曝买了只假杯子,那只会让他没法转手,把杯子砸在手里。
但凡是聪明的商人,都会像姬文川那样,心照不宣地默认这就是真杯子,充分利用它的经济价值。
“既然无事发生,也没有人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安茉顿了顿,问道,“你抗拒做这件事的原因就是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吗?”
“是。”乔清许说,“你了解我的。”
“嗯,确实。”安茉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表情认真了起来,“我对假货的容忍度也不高,但不得不承认,姬文川他们那个级别的人玩收藏,跟普通人玩收藏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乔清许说,“古董在他们眼里带有社交属性。”
“还有金融属性。”安茉补充道。
“……是的。”
很多金融商品是没有实物的,只有一张票据去证明它的存在。
这种形式放到古玩收藏上也一样,一件古董到底是怎样的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赋予了它怎样的价值。
“所以他们玩的是金融,并不是古董。”安茉说,“你们这个行业越往上走就越是这样。”
“但真和假还是应该有界限的。”乔清许说。
“放我们这行业那肯定是。”安茉说,“但你们行业,还真不好说。”
乔清许皱了皱眉,问:“所以你也赞成我拍赝品吗?”
“不是赞成。”安茉说,“我只从你的处境去考虑。”
乔清许没有接话。
安茉又说道:“或者你再多想想,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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