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简朴的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从银炉中缭绕而出,床幔四合,内里变得影影绰绰。
宋槐玉醒的时候,发现宋凛已经不在房内了,做到最后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就是现在,幸好身上是干爽的,不然真想骂对方个狗血淋头。
做做做,做个没完了,身下传来的肿痛让他皱紧了眉,撩起床幔的瞬间却骤然变了脸色,要误了早课了!
他再顾不上其他,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为自己使了个净术,便急匆匆地赶去学宫,一路紧赶慢赶将将在敲课钟之前坐到了位置上。
他来的匆忙,脑子里只有一定要赶上早课,压根没注意到周遭的眼神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宋槐玉长得美,这是青云学子都有目共睹的,但往日的美,是疏离清绝的美,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的滋味,而今日——
啧,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有些心痒。
青云统一发的学服是天青色,交领长衫,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宋槐玉今日不止怎地衣衫穿的有些松垮,衣领散乱,露出了柔美而流畅的锁骨,瞧着清凌凌的一片,似白的发光。
再往上看,素来冷着一张脸的玉面泛着潮红,透露出秾艳的绯色。
不知从哪垂下的一根发丝飘到了他的唇畔,众人只见小巧的舌尖一闪而过,红唇濡湿,泛着莹润的光泽。
夫子还没来,学宫里霎时间如同蚊吟般响起窃窃私语,声音不算大,却也闹哄哄的。
“你说他今日是怎么了,怎如此不修边幅。”
薛宴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桌”。
谢玄安闻言,向踏进门的人投去了冷淡的一瞥,片刻便转移了视线,又投到了桌上的书卷中,“欲责人,先责己。”
薛宴啧了一声,“装死你算了!”
宋槐玉身处其中,注意力却全不在此,因为他突然记起了昨日夫子布置的课业他还未做!都怪宋凛!!!这下他真在心里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宋凛他怎会忘记!
按照原先想法再作一篇是来不及了,宋槐玉只能另辟蹊径,他咬着唇脑子里飞快转动,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字——
“贪”
贪是学道的根障,有经云:有心皆苦,无心乃乐。去除妄心的根本是去除贪心。宋槐玉在心中默默打着腹稿,他此番行为,夫子定会向他问询,如果让夫子知道他只是因为来不及,焉能有好印象。
“肃静!课钟已敲,当响起朗朗书声,你们今日是怎么回事!”
发须皆白的大能夫子满面肃容,训斥之时运用灵力,声音如洪钟般震耳欲聋,底下的学子们不由得纷纷捂住耳朵,等待这股余波结束,一个个满脸逃出生天的样子。
众人在底下呐呐不能言,轩辕夫子扫过每一张面孔,最后落到谢玄安脸上,“谢玄安你说,方才大家在议论些什么。”
谢玄安站起身,向夫子行过鞠礼,“回夫子,似在议论宋槐玉的衣着不太得体。”
宋槐玉闻言一愣,接着低头一看当即臊红了耳朵,他飞快地整理好衣领,面上强装镇定。
“好了,你坐下吧。”轩辕夫子对谢玄安摆摆手,又面向学生们道:“同学衣冠不正,你众人嘲笑之、讥讽之、却无一人提醒之!罢了,今日早课就讲‘吾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早课过后,夫子将昨日的课业收了上去,宋槐玉来到谢玄安的桌案边,先是扯了扯薛宴的袖子,小声道:“薛同学,可否让我跟玄安单独说一会儿话?”
他有求于人,用的是商量祈求的语气,调子软软的,像一块沁了桂花香的甜糕。
薛宴只觉得麻了半边身子,旋即扯开衣袖,盯着宋槐玉像盯着什么勾引他的狐狸精,“妖妖气气的,一看就没安好心,我跟玄安情同手足,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简直是恶意中伤!宋槐玉好一顿生气,又将祈求的目光看向谢玄安,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但只见谢玄安轻轻地移开眼,淡淡道:“薛宴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现在说吧。”
闻言,宋槐玉简直要把银牙咬碎,一个二人都是不解风情的蠢蛋!
他都快气死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佯作不介意地笑了笑,“其实无事,我只是来向玄安你道谢而已,多谢你方才在早课上出言提醒。”
他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衣领,适时微微低头,白玉似的脸颊浮起绯霞。
薛宴看得浑身别扭,瞬间想起了幼时看到的他爹妾室的作态,简直如出一辙,如此一来,更加确定了对方不安好心。
谢玄安还是那样冷淡的神色,“不必言谢,我只是如实陈述。”
薛宴闻言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要真如实陈述,就该说众人怎么意淫宋槐玉的,用了哪些污秽词语,而不是变着法儿的提醒对方整理衣衫。
常言道法不责众,更遑论能进青云学府的都是天之骄子,在早课上就算说出事实,夫子也不会将他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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