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想要抛下我一个人走掉是不是?母亲也是你也是,你要去做什么?要成为国家第一的武士吗?还是偷偷跑去当鬼杀人?那我怎么办?我会被吃掉吗?”
他似乎有些情绪失控,莹透的泪水浸满他红色的眼睛,像漂亮的红宝石,无知无觉流落的眼泪像小溪一样蔓延,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不要哭了,你忘了吗?昨天才哭过,再哭眼睛会受不了的。”缘一走到他面前,把他拥入怀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不愿当家主才想走的,并不是像星昭想的那样,我想做的只不过是保护好我所珍视的人罢了。”
“不会被吃掉的。如果真有恶鬼,我会斩杀它们保护星昭的。”缘一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请相信我吧,不要再哭了。”
潮湿温热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也盈满他酸胀的心。
这还是缘一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星昭一边想,一边恶狠狠地拿缘一衣服上干净的部分擦眼泪,然后抬起一张哭红的圆脸蛋威胁道:“哥哥想要我原谅你的话,就要带我一起去!”
树木的交错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颤动的叶子织成的网和碧绿的云,停在清朗的昏黄的天下。平坦的草地与广阔的农田,出奇的寂静,只能听见盛夏的蝉鸣孜孜不倦地响起。
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会不会出什么事?青年的手无意识搭在腰间佩戴的武士刀上。这把开刃的刀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两个小孩独自在外漂泊太不安全,这是防身所必须的东西。
不行,还是要去找………
“哥哥!”
听到这声呼唤,已经拔枝抽条的高大青年从发散的思绪中回神,他穿着红色羽织和黑色马乘袴,长而蓬松的黑红鬈发束成高马尾,面不改色地看向声音来源。
“星昭。”他接住扑过来的小小少年,平静的声音少见的带着点无奈,“跑太快容易受伤。”
“……”星昭眨了眨眼睛,不以为意的样子,“这不是还有哥哥在嘛,所以我才会这么大胆啦。”他长长的黑发并未束起,而是留着姬发的样式,又长得漂亮,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姬君。
“哎呀不说这个啦,哥哥猜我今天去集市买了什么?”星昭抱着缘一的脖子撒娇,缘一用手臂托着他的屁股步履稳健的向前走去,两个人竟然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买了什么?”
“猜一猜嘛。”
“唔……”缘一思索了一会儿,“金平糖?还是首饰?”
“诶——?猜的好准,”星昭惊讶地睁大眼睛,圆溜溜的像猫一样,他兴冲冲地晃了晃腿,“呐呐,哥哥怎么知道的?”
缘一不说话,看了他一眼,把手收紧了托的更稳些。星昭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因为你很好懂”的意思,不高兴地鼓了鼓脸颊。
但他的情绪一向来的快去的也快,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碎碎念,缘一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偶尔回应几句。大部分时间还是星昭在说话,话题跳跃性太大,有时候提的问题就连认真倾听的缘一都要反应好一会儿。
这时候星昭就会不满地用膝盖顶顶他的腰,缘一就一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按住他使坏的腿,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手下的肌肤,传递着温暖的热度。
“好了,到家了。”缘一拍拍他,星昭就灵活地从他身上跳下来钻进屋子。
这间略显简陋的木屋是缘一搭建的,他们两个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做饭什么的还是缘一自己试着学会的,一开始味道实在一言难尽,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水平竟然也还不错。平时替山下的人家帮忙干活赚钱,虽然不说和之前一样奢侈,但这样的日常也算平静且舒适。
至于星昭,一般情况下两个人相依为命怎么说都该更成熟稳重些,但他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活泼爱撒娇。
——不过他倒是提出过想要帮忙,但缘一坚持自己做不让星昭动手,忙的时候就让星昭自己去旁边玩,但不要离得太远,那样如果遇到危险他会来不及。于是,就算不在继国家,星昭也还是被养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气鬼。
天色已经陷入浓墨重彩的黑,缘一在厨房做饭,星昭无聊的在房间看书。
过了一会儿,缘一敲了敲卧室的门,星昭知道这是已经做好饭的意思。他放下书打开门,像没骨头似的环住缘一的脖子整个人软下去,缘一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搂住他,司空见惯熟练地顺毛,另一只手把他抱起来,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走到桌旁把他在椅子上放下。
“哎——”星昭突然叹了口气,缘一立刻看了过来,他露出一个故作深沉的表情:“总感觉被哥哥宠坏了呢,最近我连路都不想自己走了。以后哥哥不在可怎么办呢?”
“……”缘一那双沉静的红色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星昭如果不想自己走路的话,我可以一直都抱着你。”
“不是说这个啦。”星昭说,“哥哥是不是也该到考虑婚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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