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她的泪水,他的身体绷紧,收住了身势。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严善急忙地询问。
汪蕴儿直摇着头,依旧攀紧他的身躯,肌肤相贴着,可以感觉彼此身上的薄汗。「不是,我是既开心又烦恼,开心的是你留在我的身边,烦恼的是……」她欲言又止,泪水仍是自眼角向着脸颊两侧流去。
严善翻身至她身旁,两人在单人床上紧拥着,同时吻去了她的泪。他当然明白她指的烦恼的事,是该如何向岳允昊交代。其实这都该怪自己,一开始没有好好守护着蕴儿,还一而再丶再而叁将她推到岳允昊那边,现在一改前态,说要和汪蕴儿在一起,作为实在叫人轻视,还难为她不知怎么面对他。
「我去和他说明好了,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一个人,我会一肩承担。」他握着她的手,轻吻柔细的指尖。
指尖有如蜻蜓点水的触感,骚痒着她的心。「这也不是大叔的错,谁教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他发现自己脸红了。即使见过不少世面,但听见这个小自己十八岁的少女真心告白,仍让他像个小伙子一样欢欣。
她抚抚他的脸。「我自己会向允昊道歉,大叔若出面,我想他会很难堪的。」
严善点头,再亲吻她的掌心。「我很对不起他,也很对不起你。」接着把除夕发生的事到前几日蓝天曦的旧情人丁修平说出来的真相一并告诉汪蕴儿。
她讶异地按住胸口。「这么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并非故意,却也难辞其咎。你把这些事也告诉岳允昊吧,他一直以来都在意着天晨的死因,或许他知道真相后,对我也能减少一点仇视。」
汪蕴儿答应着。大叔和蓝天曦原来毫无瓜葛,她大大松一口气,不过像蓝天曦那种人,会真的就此罢手了吗?她心中仍是惴惴不安。
他们起身背对背穿衣服。她先穿好衣服,回头看大叔还在扣扣子。他的背影真是帅气,宽阔的肩和窄小的腰身。她忍不住从后头抱住了他,他迅速回过身,带着笑意低头深吻着她,陶醉在这片前所未有的幸福当中。
由于待会岳允昊就要到了,所以按汪蕴儿的意思,严善先开车离开。没多久,在一楼候着的她看到岳允昊的车驶来。
远远地,岳允昊就看见汪蕴儿的身影,她难得的好气色令他宽了心,但另一方面却又勾起怏怏不安的感觉。他开门下车,对她道。「要出发了吗?」
「允昊,我有些事要跟你谈谈。」她扭绞着双手。
他走上前,将她柔软的发丝拨到耳后,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有预感,『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他强调那个部分,言下之意也是明白对他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昨晚严善来找过我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紧缩的脚趾,紧张到胃部都在翻滚。
「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小蕴,老实说,我也略有耳闻蓝天曦暂停筹备她婚礼的事宜,但我可不认为事情会有什么转机,像严善那种人说变就变,你不也是吃过几次闷亏?」
她急忙抬头替大叔辩解。「他之前是逼不得已,可是现在蓝天曦威胁不了他了,因为蓝天晨的死是蓝天曦造成的,严善也是受害者。」
提起蓝天晨,岳允昊俊逸的脸又蒙上一层铁青,他继续听她说下去。
「他一直以为当初是他喝醉酒与蓝天曦发生不伦的关系,但实际上是她下药迷昏了他,他什么都没有做,所以蓝天曦的孩子也不是严善的骨肉;蓝天曦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嫉妒姐姐事业和情感都得意,才出此下策要打击她姐姐,也不晓得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
岳允昊眯起眼。「这是蓝天曦自己说出来的?」
汪蕴儿摇头。「是她以前的男朋友说的,那人叫丁修平,他也有参与这件事。蓝天曦也默认了这件事,才会愿意取消跟严善的婚礼。」
他思索着她的话。丁修平这人与蓝天曦的关系,他也曾听说过;看来蓝天曦会将婚礼暂停,的确是被严善抓到把柄,但汪蕴儿说错了一件事,婚礼并不是被"取消",而是"暂停",依他所见,蓝天曦必然会使出其他手段来达成她的目的。
不想让汪蕴儿作无谓担心,他并没有说出这个看法。
「允昊,你对我的好我无以回报,但我的心意你始终都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严善而已,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怀抱着满腔的歉意看向他。
「不必说什么,我一直都做好准备,要把你还给他。『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时候用这句成语形容对吧?」他潇洒地说。
「允昊!」汪蕴儿难掩愧疚地抱住了他。
他抚着她的秀发,允许自己伤怀个一分钟,终究放开了她。「我只要守护过你,在我心中就是最美的回忆。」
洒脱地转过身,没说再见,岳允昊让自己离开汪蕴儿的生命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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