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屋打了地铺, 陪着宋娴慈小小声地畅想假死后的生活,从选哪里定居说到以后园子里要种什么菜,每个人都笑吟吟的。
这是在宋娴慈当家主, 三人外出谈生意时才有的轻松与闲适。自宋娴慈成为高门宅妇,当然就再也没有过这样可以不分尊卑说话的时候。
中间宋娴姝端着一盏茶想要闯进来, 说自己即便是平妻,也要敬家姐一杯妾室茶,被兰瑾请了回去。
再是老夫人派了两个丫头来给她添堵,在墙角下装模作样地说着什么“偏院的床摇得嘎吱嘎吱响, 想是将军对姝夫人喜欢得紧”, 被阿娟双双扇了几十个耳光,然后一手拎一个丢出主院。
最后是窗户纸扑棱棱地响。宋娴慈打开窗, 见一只白鸽咻地飞进来立在桌上。她展开鸽腿上绑的纸条,见到上面宁濯的字迹:
“无需顾忌,万事有我。”
字迹分明铁画银钩, 苍劲有力, 却又落笔迟疑。
恰如宁濯此人身份才干皆已登峰造极,尽可睥睨天下,却又始终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宋娴慈纤手摩挲纸条一角画的那朵海棠许久,方将纸条卷起,借着烛火将其烧成灰烬。
半月后,阿涓将假死药递给宋娴慈,悄声说:“人手已备好,明日巳时行事。”
其实玄阴帮帮主早在七日前便已着人将药送到, 是宋娴慈要等着宁濯今日离京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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