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渊念着要和顾仰守岁,说什么都不再继续打,付呈敲着手里的八筒,道:“阿渊呐,你要真这么念,带过来一起打几圈不就成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赌博头子,我的顾仰可是文化人,文化人懂吗?和你没什么共同语言!”
付呈不乐意了,反驳道:“得得得,我赌博头子,你是什么,凭什么你就能找到文化人,什么命什么运?你小子当年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得意个什么劲!”
陆陵渊孔雀开屏,学着顾仰矜傲的一点头:“当然是得意我有老婆,你没有啊,唉,没成家的“差生”是不会懂的。”
等到陆陵渊都走了,付呈还陷在陆陵渊那番满是炫耀语气的话里:不是?丫的!搁他这炫耀,中毒了不成?
那个叫顾仰的男人不会是个苗族人,特长就是智商高学习好天生自带情蛊技能?
夜里又开始下雪,不过好在没刮什么风,陆陵渊乐颠颠回家时还趁手顺了一把隔壁小孩的仙女棒,想着等会儿好让顾仰拿着玩,到家一问阿姨说顾仰还在后院。
陆陵渊了然,又是在看雪。
顾仰这南方孩子估计是八辈子没见过雪,每次看雪都跟看宝贝一样喜欢得不得了,陆陵渊是真想这雪快点停。
彼时的陆陵渊不会预料到这是喜欢看雪的顾仰最后一次看下雪,因为没过多久顾仰就不见了,他藏去了深山老林,一个边远偏僻没有雪、也没有陆陵渊的地方。
——一直到今日,陆陵渊时隔两年再次找到顾仰。
贫瘠偏远的山村,老旧破败的住所,冷清单一的环境,陆陵渊刚来到这时简直都不敢想象他的顾仰就这样待在这样的地方?
蚊虫时常骚扰偶尔断水断电,就连住的房间天花板上都有几条裂痕,陆陵渊扫眼一看就知道夏季暴雨时顾仰的房间一定会漏雨,没有空调,不下雪冬天也会冷,要盖多少被子蜷缩成什么样才能暖和起来?卫生间也没有热水器,只能用水壶烧水用,就这样,顾仰也还是在这里待了两年。
是有多恨他呢?
熠熠发光的顾仰被陆陵渊一手摁进了满是尘埃的角落。
陆陵渊知道这一切他都该恨自己。
陆陵渊扣住顾仰的后颈,这带有掌控意味的举动是从行为上迫使顾仰低头臣服,顾仰没有反抗,肢体也不再抗拒,一贯冷漠凌厉的嘴唇也不再说着让陆陵渊暴怒的话,可陆陵渊心中只觉得一片悲凉。
陆陵渊在想,顾仰做到了——顾仰从来没有对他低头。
滚烫的泪珠落在了顾仰的肩背上,沿着腰线滑落,陆陵渊爱也爱了,恨也恨了,全都无济于事。
过了好一会儿,顾仰才开口道:
“为什么哭呢,没有用的,陆陵渊。”
顾仰一开始失踪时陆陵渊将所有的仇家都想了个遍,动静折腾得大仍没有任何头绪,等一切都做了之后陆陵渊心中最不愿相信的那个设想成为了唯一的理由——顾仰是自愿走的。
义无反顾,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陆陵渊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冷笑声里满是撕心裂肺的崩溃,那两年里陆陵渊的情绪意外的稳定——他恨一切与顾仰相关的事物。
没了顾仰后,有不少人变着法塞男生塞到陆陵渊这里。和顾仰不一样的还好,滚出去就行;可五官身形要是与顾仰有几分相似……陆陵渊内心深处就会涌现一股浓浓的厌恶!
陆陵渊拿着刀比划在男生眼前,那张深邃凌厉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曾对顾仰有过的任何爱意,就连狠话都极尽凶恶:“告诉你身后的人,再敢过来,我连他一起捅死!”
对方仓皇而逃。
陆陵渊回头瞥见果盘里放着的烂桃子,顾仰喜欢吃,陆陵渊一年四季都买好备着,陆陵渊就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心疯狂跳动!
那种名为思念的情绪情感疼得陆陵渊跪地直不起腰。
顾仰不在,没人会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着记录片吃着陆陵渊买的桃子。
陆陵渊猩红着双眼,他恨得不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在最恨的时候陆陵渊甚至将汽油都拿进了他为顾仰改造的书房里想一把火将这里烧个干净!
可是一开门,顾仰放着桌上还插着银杏书签的书本还安然地放在那,好像书也在等顾仰回来,只要回来,打开就能继续往下看完。
陆陵渊疯狂地寻找顾仰,可因疫情线索断了又断,陆陵渊在知道顾仰在这里时,他在来得路上一直在构想——见面了好好说,不要像以前那样……
顾仰就是不喜欢自己那样才走的,陆陵渊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所有的预想都在见到顾仰的那一刻崩塌。
小孩捧着一束白玫瑰,顾仰会微笑着接过。
夜里陆陵渊看着陶罐里的花,嫉妒得将花瓣全揪了下来。
还有那个大学生,是什么想法都不能说难猜,爱慕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
陆陵渊忍不了,这两年的爱恨交织已经将陆陵渊逼到了奔溃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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