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他的。
周家要完了,他也要完了。
不行,他不能等死,他要逃。
周桠唰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脚掌被碎玻璃划破都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拿出一个大双肩包,将所有奢侈饰品和手表都装进去,天一擦黑就溜出了家门。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双手插兜跟上他的脚步,转身时,棒球帽下几缕浅金一闪而过。
军监七处夜不点灯,每当天幕转暗,人造太阳光消散,这座黑陨铁打造的囚笼便如一头自视的兽,一只自溺的虫。
绝望是它的基调,哀嚎是它的祈祷。
但今天,稍有些不同。
狱警林鲤推门而入。
占地万平、俯视为“回”字形的四层正方建筑中间镂空,一路挑高至顶的这张“回”字中的“口”平时用作刑房,今天却成了摇篮——刑架上没有挂人,而猩红的王座上却有一团黑影,猫似的蜷缩着,舒缓柔和的呼吸声证明了这只猫儿睡得香甜。
林鲤有些迟疑和困惑。
才上了一个多月班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典狱长晚间带薪摸鱼睡大觉,岗前培训只交代了他如何应付犯人提出的不合理要求——电棍伺候。
所以要叫醒典狱长吗?
但是他看上去睡得很熟,很香。林鲤甚至能看见那埋头酣睡的小亲王的嘴边涎液,在月下反射着莹润的光。
要不要叫醒他呢?
林鲤并没有纠结太久,左手边某间牢房里细微的响动惊扰了这一份宁静美好的画卷。
“谁?谁来了?救命,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拜托……”
声音压得很低,大约是怕吵醒这监狱的主人,但是越低越矫揉造作,听得林鲤皱眉,他循声走到正对刑房的15号牢房前,透过高压电网看去,心里的困惑更上一层楼。
今天没有运押车来往记录,难道是那位先生送来的“货”?
但是看着细胳膊细腿的,身上一股子浓郁香水腌透的味道,混合着难以忽视的尿骚,既不像是七监里应有的极端恐怖份子和间谍,也不像是一身腱子肉皮厚耐造的“货”,反倒像个被吓尿了的娇生惯养的oga。
林鲤打量着oga的同时,周桠也在打量着眼前的alpha。
深棕色发被整齐后梳,不加遮掩的暴露出两道疤,一道自额头到左眼角,一道自左太阳穴到右边脸颊,两条丛生的肉芽组织横截了这张本身算得上英俊的脸,让绅士退化成恶鬼。
周桠在恶鬼的注目礼中强撑着开口祈求:“拜托你,救救我,你救我出去,我可以给你钱,我家有钱,我爸爸是周氏医药集团董事长!”
林鲤听到一个耳熟的词,“周氏医药?”
虽然林鲤只是林家的一脉旁支,但因为七监狱警这一份能和小亲王贴身相处的工作,他还是挺被林家重视的,自然也知道被戏称为“亲王之匕”的林家这两天在做些什么事儿。
周桠眸子里闪着希冀的光:“对!对!你救我出去,我让我爸爸给你钱!”
林鲤面无表情:“周氏医药在一个小时前宣布破产,董事长及其夫人涉嫌偷税漏税、巨额行贿、私售违禁药和器官贩卖,已经被五监关押。”
周桠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一滩不明黄色液体上,双目发红,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话音戛然而止,周桠瞪大双眼看着林鲤背后,嘴里发出一阵“嗬嗬”的抽气声,活像病床上濒死的病人看到了索命阎王。
“呐……”
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浅笑从身后传来,林鲤回头行礼:“殿下。”
顾森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小鲤鱼来啦~怎么不叫醒我呐?”
林鲤不敢看顾森泛红的眼尾和一脸困顿的娇气模样,低着头回道:“您睡得很香……我从没见过您在夜里睡得这么好。”
林鲤说的是实话。七监的刑房一般都在夜里开工,白天才是顾森补眠的时候。林鲤上个月值白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小亲王睡觉时巡查各个牢房。临下班前再把小亲王叫醒,预备好夜间的刑讯工作。这个月轮值夜班,他才开始接触七监血腥的暗面。
林鲤也曾问过小亲王为什么作息会昼夜颠倒,得到的却是一句意味不明的剖白。
“因为月色会放大人心的缺失,”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处,眉眼悲伤,“我这里缺了一块儿,在很远的地方。”随即又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我缺的那一块儿——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林鲤忽然明白了,他认真地问道:“是因为您缺失的回来了吗?”
顾森愣了好一会儿才忆起自己和林鲤曾经的对话,没想到林鲤会记得这么清,“是呢~”
说完,顾森维持着笑容看向周桠,“我的弟弟回来了呢,那么,曾经欺负过他的你……该怎么办好呢?”
顾森的手里把玩着一块光脑的终端,正是从周桠手腕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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