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介绍着自己拿出来的这几样东西,然后一股脑全都塞进她的手里,也不管到底对不对症,总之疑似有用的全都用上准没错。最后也不知到底是哪个圣物或护符起效了,特里斯坦只觉得自己正紧握着的那只手似乎正从冰冷中逐渐回温,因疼痛而产生的微微颤抖也停止住了,显然情况正在转好。直到确认对方真的脱离了未知病痛的侵袭,他放开扶于她肩上的支撑,略带一丝不舍地垂眸注视着那只被自己五指和掌心彻底包裹住的小手,数秒后才告诫自己不该如此唐突。“您现在……好些了吗?”特里斯坦关切地问着,同时不忘松手,回到意外发生前的社交距离。洛兰妮雅茫然地眨眨眼,感觉到自己几乎出了一身细密的冷汗,可方才那阵剧烈的头疼却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彻底消散不见,仿若幻觉。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也开始有些朦胧了。刚才她真的产生过头痛吗?不是错觉?再之前,她是在做什么来着,为什么回忆里的画面全都像是蒙了一层雾……“迷思女士?您这是怎么了,我感觉您现在的脸色很差,需要去楼上的休息室里暂时歇憩一会吗?”耳畔那道优美的男声略带焦急地说着什么。洛兰妮雅艰难地甩了甩头,发现只要自己不再刻意回忆之前的事,那股异常的朦胧感便逐渐消散,她也很快重新找回了声音。“不,没什么,可能是太疲劳。休息就不必了,我……”她突然顿住,被一段无故涌进脑海中的记忆打乱了思路。疲劳……她近两日做过能导致自己疲劳的事,大概就只有昨天后来,和洛斯里克殿下回到藏书馆的三楼,不知道为什么又在那房间里擦边走火的一通胡搞了吧……虽说,确实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擦边行为,可到底也是脱了衣服、被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亲了奶子又摸了xiao穴……洛兰妮雅忍不住因这段充满情色内容的体验感到脸红,但糟糕的是,明明昨天才得到过满足的身体就像是食髓知味了一样被勾起欲求,变得有些躁动不安。“您看您,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特里斯坦一眼看穿了她的言不由衷,表情一转严肃,“还请您好好回想一番,您的头部是否受过外伤?又或是最近出现过失眠、浅眠、多梦的情况?”“没有啊,我很健康……”洛兰妮雅心说这下误会大了,可真相却又糟糕得叫人说不出口,于是回答得愈发没有底气,只想赶紧岔开话题,“总之很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还是聊回之前……嗯,我们先前聊到什么话题了来着?”谁知此言一出,对方面色更是凝重了几分,在数秒沉默的打量之后才开口说道:“您对刚才的事……只停留在交谈的印象吗?”“啊,难道我不小心错过了什么?”洛兰妮雅惊讶地反问。这可不是不小心错过什么的说辞能解释得清的……特里斯坦看得出来,她没有说谎,可她也确确实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甚至绝口不提方才戛然而止的演奏,也不再和他聊起音乐。是间歇性的失忆吗?不,不像,至少应该排除病理性的失忆。毕竟若要强行用某种奇怪的病症来解释这样具有针对性的遗忘,未免过于蹊跷。他垂下眼眸,放弃了执着的凝视,转而放缓语气:“不,或许不小心错失机会的是我才对,若您不介意,可否提醒一下我,在‘先前的话题’更往前些的时候,我都说过什么?”这倒是不难回答。青年骑士当时略显昂扬的语气给洛兰妮雅留下了不浅的印象,当然,还有他那弯弯绕绕的拗口逻辑:“你那个时候,好像说……有个提案,然后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得到答案的特里斯坦险些没能控制住震惊的表情。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之后谈论的那些与音乐、乐器和演奏曲目的内容,她全都不记得了?!绝不正常,这样巧合的失忆背后绝对有……特里斯坦的思考突然凝滞于此。他突兀地回忆起了自己先前曾经观察到的一幕幕细节,它们就像是活了过来,正在脑海内飞速闪现掠过:她对音乐的热爱,她对乐器抱有的热忱,她生疏地调弦试音的动作,很像是许久没有碰过类似的琴,她演奏过第一首曲目后表现出的迷茫和怅然,以及通过第二首乐曲宣泄出的奔放自由……特里斯坦觉得,自己也许拼凑出答案了。要求严苛的家族长辈,不允许这位天赋卓绝的女士随意投身于她真正的爱好,于是便动用心灵法术,让她遗忘了自己拥有才能一事,甚至是在脑海深处留下禁制,任何有关音乐的记忆都再也无法长久地保存下来……何等恶毒又何等令人心惊的手段!最起码,能做得到这份上的心灵法术,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解开的小把戏。但若换个角度,宁可动用如此手段,也要限制住这位女士的自由,为的又是什么?莫非是为了让她……接受家族的安排,与另一家贵族联姻吗?这场联姻的价值该有多大,才会需要牺牲这样一位才华惊艳的美丽女士!再结合她今日这身应是丧服性质的晚礼服裙,不喜被称呼“夫人”的态度……特里斯坦为自己的猜测补上了一个大致不是那么圆满的结局。但与此同时,他也愈发好奇她神秘面纱下的真实身份。这位迷思女士会是谁呢?越是思考这个问题,特里斯坦就越觉得,“迷思”还真是一个与她相称的词。毕竟你看,迷思一词,在古老的瑟莱斯提语中正是神秘的意思,并且这种古老语言的使用者们,向来也很喜欢用它来指代一个哲学性质的理念,即,认知永远无法抵达的未知。既是无法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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