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发丝、颂念咒语,尽快告诉加德她打算出门逛逛的消息。经过几天时间的缓冲,洛兰妮雅想起对方时,已经不会再连锁回忆起那个春梦里的内容了。虽然她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感到少许羞耻,但比那天一早醒来的状态可要好上太多了——当时的她几乎整个人都是混乱的,一边欲哭无泪地从满床濡湿的被单上爬下来,一边不住地在脑内回放着梦中少年肏着她时说的那句话……“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加拉哈德。”真的是起猛了,瞎做春梦也就算了,还把人家梦成和圣杯骑士同名的成年体态?而且他俩还隐居结婚,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了?真亏她梦得出来这种剧情……但当拿出那簇棕色头发的那一刻,洛兰妮雅不禁愣住了。原本还有一整捆余量的断发发丝如今竟只剩下近半,莫名消失了许多!怎么会这样?她确信自己不可能分辨不清这么明显的变化,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她不信……突兀地,洛兰妮雅再次回忆起了那个体感格外清晰的、她刻意回避不去多想的春梦。咒法术、头发、施法媒介、做梦、自己这接近魅魔的体质……越往下想,她的表情越是变得古怪。难不成,她无意识中跑到了人家梦里去,还大搞特搞了一通?那不是和真魅魔一样了么!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几天下来才只入梦了一次?技能冷却时间?还是说这个入梦能力完全不受控?亦或者完完全全就是她猜测有误……要想求证这件事,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当然就是直接找上春梦里的那位男主角,当面问他前两天是不是做过什么奇怪的梦……但就算借她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做得到这么豁出去的事啊!到时候不管人家承认还是否认都会走向很奇怪的展开吧!所以,唯一的确认方法……或许就是从“加拉哈德”这个名字入手?洛兰妮雅沉吟了一会,决定收好这束属于少年的头发,暂且搁置起联络对方的打算——毕竟她还记得自己初次尝试念话通信时的感觉,思绪纷飞间,总会不自觉地“说”出一大段话被对方接收到,就以她现在的状态,大概率保守不住方才察觉到的那些猜想,当场就能光速体验社死。可如果不联络他,自己又该怎么安排出门放松的活动呢?洛兰妮雅有些犯难。这倒不是因为没有选择,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事实上,这些天她也并没有完全做到闭门不出。总有些事,是不管她愿或不愿都无法与之违抗的。就像前日,侍女从“国王陛下”处接到命令,要带她去往国王的寝宫,还说必须盛装打扮,不得有损王室威仪。敏锐的第六感让洛兰妮雅察觉到,这或许就是那位科尔温亲王曾让她做出过的承诺——她该配合他一同掩盖国王已死的真相了。于是当天,她穿上了华丽而正式的礼服,裙摆镶满无数珍奇的宝石,手套、衣领处的花边刺绣与暗纹精致得仿佛艺术品,再搭配各种层出不穷的首饰,重重衣饰将她包装成了前所未有的华美模样。路上,几乎每一个见到她的仆从与侍女都会在露出格外惊艳的神情之后,又深深低下头去,恭敬而谦卑地展示出自己的脖颈,向她无声致意。但下人们的态度显然不是那天出行的重点。洛兰妮雅一边回忆着当日在国王寝宫中见到的叁位大公爵,分别将他们的姓氏、家族头衔,以及长相逐一对应起来,一边在无意识中皱起了眉。拥王派的党首,马尔卡·瓦伦汀公爵,又被称为鸢尾花公爵。正如洛斯里克先前所言,这是一位手持鹰隼握柄权杖的中年贵族。至于头顶戴没戴假发的问题,洛兰妮雅自觉没敢多看他那头红棕色的油亮短发,因为那张脸上遍布着因思虑过重而产生的纹路和褶皱,显得有些阴鸷,直觉就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革新派的领导者,是别号鹿首公爵的霍德·伊法里斯。这位大公爵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四五十岁上下的端正容貌,灰发灰眼,态度倒还称得上和蔼,对待“国王”和她的态度也很恭敬,压根看不出来是总爱和拥王派唱反调的刺头人物。至于最后那位立场中立的大公爵,也是最低调、最保守的一位,洛兰妮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以及从公爵家徽衍生出的民间称呼——莱瑟瑞恩·歌洛梅茵,血色荆棘公爵。
大概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与前两位大公爵相比,歌洛梅茵公爵的年轻与俊美几乎到了让洛兰妮雅吃惊的地步——他看上去至多叁十岁出头,半长的黑发束成低马尾,绿宝石般的眼眸显得幽深而静谧,明明面无表情,却不由给人一种拒绝、疏离和消极的颓废美感。若不是他审视着她的眼神过于具有压迫感,洛兰妮雅觉得自己很难不开小差去多想些有的没的。总而言之,这场发生于国王寝宫的秘密会谈,参与者仅限叁位大公爵、她这位王女,以及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变形成她父王模样的科尔温亲王。期间,这些人看似只是在闲聊,但即便是毫无政治嗅觉的洛兰妮雅也听得出来,他们在以隐喻的形式谈论着什么事,目光不时还会汇聚在沉默着的她身上。对未知的恐惧,和看不到未来方向的迷茫,让洛兰妮雅始终没能跟上节奏。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在谈话开始前向叁位大公爵行礼问好,再于一切结束后礼貌地送别他们。科尔温亲王做到了他承诺过的事,只要她乖乖配合、维系好“国王急病,轻易不见外客”的假象,就不会遭遇被肆意欺辱的命运……当然了,在配合过程中,她不可避免地会被伪装成国王的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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