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你真能买下来,你能买多少?还能买遍天下不成!”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可以对我说得客气一点。”云乘月苦笑一声。
陆莹才不认错,说:“你明知故问,我才不对你客气!”
云乘月举手投降:“行,我知道了,是我想岔了。暂时没什么可做的了。我们走吧。”
陆莹点点头,走了几步又犹豫:“那就不管啦?”
云乘月摇头:“如果发生什么……我有留给他们我的联系方式,希望他们到时候会联系我。”
她看向北方。那天山巍峨耸立,雪白的云彩衬托着灿烂的金光,更照得那一角飞檐上的琉璃瓦灿烂耀目。哪里像凡人住的,只像神仙居所。
“希望来得及。”她喃喃。
希望来得及。来得及赶在这些无辜百姓受害之前,来得及赶在所有她关心的人出事之前。
……
云乘月本已做好了应对危机的准备,谁想到,一直过了十来天,都过了立冬、快到小雪了,京城中也一片祥和。
这段时间里,云乘月也没闲着。
她问到了杜尚德的住址,悄悄去杜家看过。杜家不在城北,而在城东,而且是城东偏南的一处不大的宅子。
宅子外面挂了白。她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出殡,哀乐声声,几名披麻戴孝的年轻人搀着个皱巴巴的老妇人。
老妇人是杜大人的娘。她人好像已经糊涂了,不知道周围是什么场合,只抓着身边的人反反复复念叨一句话:“我儿身体好着的,没有病的,怎么就突然病逝了?”
“他是个好官呀,好官呀,从来好好做事的……他是个好孩子呀……不是说,上天会保佑好人吗?”
“我儿不在其中啊,你们为何要出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外祖母!不要说这样的糊涂话!”
一名男子猛然转身,低声呵斥,神情几近凶狠,甚至放出了几许凌厉的气息。那老妇人被那气势吓了一跳,愣愣站在原地,又悲又怯,整个人都在发抖。
“夫君,不要,不要吓着外祖母……”
他身旁,一名娇怯怯的夫人小心翼翼地拉着他。
这是杜家的女儿。她已经出嫁,此时红着眼,想要护着外祖母,却又不敢对丈夫如何。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沉着脸继续往前走。他就是那个被太清令选召、进入三清阁的官员,也是季双锦的同僚。据说,他本人出身徐氏,也是世家子。
但在摔瓦盆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本朝亦有“出殡时由长子摔瓦盆”的习俗。不过,杜尚德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出殡的瓦盆是让女婿捧的。
其实,本朝律法对儿女的区分并不明显,民间还有重男轻女的习俗,但对于能够修行的人家来说,男女区别不怎么大。
只不过,杜家这位女儿生性柔顺,乐于做个贤妻良母,为徐氏生儿育女,少了几分担当的勇气,所以才让丈夫来充当“长子”的角色。
问题就出在这里。
就在棺木停在路中间,徐家子高高举起瓦盆、准备用力摔碎时,有人阻止了他。
——或说,有人打上了门。
“——姓徐的,你也配给我爹摔盆!”
刀光一闪,直接将那瓦盆打飞出去。再看刀光来处,原来是一名手持双刀、怒目而视的年轻女子。
她约莫二十六七岁,一身素色劲装,头发扎成辫子又紧紧盘起,是绝不会被头发妨碍行动的那种发型。她五官深刻、骨骼分明,其人身量很高,比许多男子都高,挥舞双刀时手臂肌肉隆起,力量感十足。
场面一时哗然,而中心的杜家人都呆住。
那位老祖母却眼睛一亮,急切地伸出手去:“敏敏,敏敏!”
原来这一位是杜家的小女儿,名为杜敏。她和姐姐全然不同,常年在外游历,揉搓出一身剽悍之气。这回她听说父亲出事,匆匆回京。
她似乎知道什么,用刀指着那姓徐的,大骂:“你这挨千刀的烂了心肺的狗东西!我爹连个尸体都没有,你说他人不在了就不在了?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咒我爹?”
再骂她姐:“你啊你,嫁了人生了子就不是咱爹的女儿了?阿娘早逝,爹一个人把我们养大,你身体又不好,爹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再望那老妇人:“你们放开祖母!姓徐的,我刚才可听见了,你竟然敢对祖母出言不逊,我必然要叫你知道厉害!”
那姓徐的脸色青白,气昏了头,当场就拔刀出来,要和杜敏斗法。杜家大女儿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被骂得满脸通红,只能抚棺痛哭。
站在大街上,当着许多人的面,两人竟真的你来我往,过起了招式。杜敏手握三枚书文,都用得很熟练,那姓徐的只有一枚书文,本人气息和书文还隐有不契合之感,却很快占了上风。
杜敏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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