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跟我走。”
那青年药劲儿还没过,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中途还绊了一下,李济州也不催,只耐心等着。
秦天终于忍无可忍,啐了声国骂冲上前,逼到门口被他抬臂挡住,俩人对峙,一个冷脸一个暴怒,气氛再度焦灼起来。
钟泊南和事老人设不倒,第一时间跳出来打圆场,“哎哟哟秦少,何必动这么大肝火,咱们先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秦天扭头又把矛头对准他:“没你这么明目张胆拉偏架的。”
钟泊南掬着笑脸往俩人中间一站:“看你说的,我可是绝对的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他身后,李济州慢悠悠开口道:“秦天,你要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我把他带走是为了你好。”
秦天一声嗤笑,用老子看你怎么胡扯的眼神瞪过来。
李济州道:“据我所知,这人是个歌星,拥有自己的粉丝,大小还算个公众人物,你今天下药对人用强,对方如果是个硬骨头,回头拼着鱼死网破把你给告了,就为贪图一时之快,值吗?哪怕他现在不告,你以后也都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另外,你真该好好想想,万一这是有心之人故意做局设套,不明摆着请君入瓮吗?”
秦天眼神变了变,不得不说李济州提醒到了点子上,却让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反咬一口:“我看有心之人就是你吧?”
“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李济州颇不屑地一哂:“我又不跟你争家产,谁争家产你怀疑谁去。”
“对啊!”钟泊南一手握拳击在掌上,演技浮夸:“济州说得在理,秦少你该好好听听。”
“在理个屁!”秦天怒目以示:“你俩少他妈一唱一和地糊弄我。”
李济州啧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只冥顽不灵的猴:“秦天,你又是租游艇又是开派对的,搞这么大阵仗,真以为你那小妈能咽下这口气?她若想对付你,眼下就是好机会,可偏偏别人都懂得引蛇出洞,只有你真往火坑里跳。堂堂秦晟药业的少东家,要是连这一层都想不到,不如听兄弟我一句劝,干脆趁早把公司拱手相让,秦晟到了你小妈手里,说不定能成就一番新天地。”
他教训起人来有一套,仿佛方凝附身,秦天先开始还横眉冷对,越往后越偃旗息鼓,最后直接愣在那里,让他跟骂孙子似地耳提面命说教了一通,言罢扭头招呼已经收拾妥当的青年,当着秦天的面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儿。”
出了门,钟泊南紧跟其后,刚要开口讲话,李济州停下来,朝那青年一努嘴,“你暂时收留他一晚,明天一早送他下船。”
这回轮到钟泊南懵了:“啊?”
李济州言简意赅:“我那儿不方便。”
“可是,不还要一块去查监控吗?”
李济州一扫方才的盛气凌人,好像突然不那么着急了,心平气和道:“查监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先带他走吧。”
钟泊南看他又是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瞬间懂了,伸头往屋内瞅一眼发现秦天并未跟出来,于是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白桦去哪儿了?”
“具体在哪儿不知道,但肯定还在游艇上,”李济州发出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哼笑:“而且,暂时安全。”
钟泊南一头雾水:“你俩到底搞什么呢?”
将救下的人交到好友手上,李济州跟随安保人员前往顶层总控制室,整艘游艇能覆盖到的监控录像都在那里,因提前收到了指令,路上安保人员又跟那边的负责人做了沟通,将白桦失踪前后那段时间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调出来准备好。
沿旋转楼梯拾阶而上,迎面跑下来一道纤瘦身影,高跟鞋踱在实木台阶上急切匆忙,险些一头扎进打头的安保人员怀里。
却免不了一声惊呼:“——啊!”
李济州不耐烦地用绅士手捞起胳膊将人扶稳,方星窈站好后退两步,很是白眼狼地说:“真倒霉,怎么又碰到你了。”
李济州懒得跟丫头片子一般见识,挥挥手哄人走:“那就赶紧滚。”
方星窈吐舌头做个鬼脸,从他身旁走下去,却又停住,回过头表情微妙道:“你是在找人吗?”
李济州闻声转头看着她,“对。”
方星窈装模作样地深吸一口气,“哎呀,好纠结,要不要告诉你呢……”
李济州不吃她这一套,“你不用纠结,等我查了监控自会知道。”
方星窈吃瘪撇嘴:“不愧是你啊,找个人可真够兴师动众的。”她说着朝楼上一处方位指了指,大发慈悲道:“去上面餐厅看看吧,不用谢。”
临窗的单人卡座,衬衫西裤白手套的服务生缓步走来,俯身询问:“先生,需要再为您添一杯红酒吗?”
白桦收回远眺的视线,摇摇头,面前冷透的菲力牛排还剩大半,凯撒沙拉跟海鲜焗饭更是一点都没动。
服务生扫一眼桌上的餐点,贴心地问:“是这些菜不合先生的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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