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顾西恩扭过头,明知故问:“谁啊?”
到底不能失了礼数,李济州走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新年好,顾总。”然后道:“净之去哪儿了?”
“还叫我顾总?”顾西恩抓提起酒杯晃了晃,笑道:“你这都过门了,不应该改口叫哥吗?”
李济州毫不忸怩,字正腔圆地喊了声:“哥。”
顾西恩扑哧一声笑了,终于不再为难他,下巴往偏厅楼梯口一努,“那边。”
李济州欠身致谢,转头大步流星地朝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看着挺着急的,但好歹没有失了分寸跑起来,顾西恩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啧了一声,摇摇头。
偏厅少有人来,路过棋牌室,里头是几位太太小姐在搓麻聊八卦,李济州步履匆匆,没防住一个年轻女孩突然跑出,俩人险些迎面撞上,亏得他反应及时刹住了脚步。
“啊——”
女孩惊叫一声,引来屋内一名太太扬声询问:“叶绮,怎么了?”
李济州扶着对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形,继而收回手,叶绮拍了拍心口,扭头回答母亲:“没事妈妈,是我跑太快不小心撞到人了。”
“冒冒失失。”贵妇话音落,里头又传出码牌的声响。
叶绮回过头,轻声且礼貌地说句谢谢。
李济州认出她就是先前顾西恩口中跟黄净之有婚约的女孩,不怪他记性好,而是当初那句“你可以做他的地下情人”带来的冲击太大,实在难以忘怀。
“我想起来了,”叶绮看清他的脸后,语气自然地说:“你是净之哥的男朋友吧?”
这话让李济州很是受用,绅士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并说:“嗯,我在找他。”
叶绮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李济州看不懂的表情,像是酒后微醺,但眼睛却亮亮的,藏着不言而喻的兴奋和雀跃:“真好……”她带着感叹的口吻说:“祝你们幸福哦。”
不知道怎的,李济州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一丝方星窈的影子,都是被父母保护太好的女孩儿,有种未谙世事的天真和纯粹,于是勾唇冲她笑了笑,说:“谢谢。”
沿楼梯往上走,宴会中庭纷乱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得越来越远,二层是条深而直的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是供宾客休憩用的,此刻每一扇实木门都紧闭,但越往前走越静谧,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黄净之就在前方安静等待着他的世界。
李济州深呼吸一口气,放慢脚步的同时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圈,像是有心电感应,前方一道门吱呀开启,一只毛发油光水滑的杜宾犬跑出来,跑向李济州,威风凛凛地冲他汪了一声。
然后又折返,仿佛引路。
李济州心领神会地跟过去,推开那扇门,是间不大的休息室,几张扶手沙发盘踞,却空无一人。
李济州低头看狗:“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杜宾犬莎莎又冲他高贵冷艳地汪了一声,掉头跑出了房间。
李济州:“……”
真狗啊。
继续沿着走廊往前找,那只杜宾犬还跑两步停下来等他,骗人没够是吧?快到拐弯处,黑影一闪,又出现一只杜宾,俩狗长得跟复制粘贴似的,就是后来的这只活泼点,围着李济州的腿撒欢似地叫。
在拐角处停下,李济州单手叉腰无奈地与两只狗大眼对小眼,试图跟它们沟通:“别闹了,他到底在哪儿?”
狗不通人语,又或许是通的,毕竟莎莎冷淡地看过来那一眼堪称情绪饱满,继而转身趾高气昂地走掉,查理仍旧围着他的裤腿转,热情洋溢的模样仿佛跟莎莎不是一个品种。
李济州决定信任这只看起来比较好相处的狗兄。
查理领着他穿过一扇扇紧闭的门,终于来到一个房门虚掩的房间,杜宾犬跳起来用前爪顶开,立在窗前的人回过头,看着他笑了,“我以为你找不到呢。”
李济州莫名松口气,抬脚走过去,查理轻车熟路地跟进来,跳上一旁的沙发,竖起飞机耳机警地盯着李济州揽过主人的肩膀。
“躲在这里干什么?”
黄净之道:“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李济州亲了亲他的额头,声线温柔:“什么?”
“我有段时间跟父母关系特别不好,因为想去娱乐圈闯荡,当时也实在天真,以为他们就算不支持,起码也不会反应那么大。黄淮笙不同意,我们吵过几次,有天早上起床后,我发现自己房间的门从里面打不开了。”
他声调和煦娓娓道来,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却让李济州微微蹙了蹙眉。
“那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自己的房间,被禁足的人是最渴望自由的,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从起居室的窗口往外看,和这里的角度很像。”
因他这话,李济州抬眼朝窗外望去,夜色中茫茫一片,远处是广袤密林连成一条起伏的线,冬夜里没有月亮,天幕浓得像一团未化开的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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