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母亲,她得到了灾祸、贫穷、恶意、伤害,在惶恐不安中度日如年。
“……使我们虔诚期待永生的幸福,和救主耶稣的来临……”
没有人给她幸福,也没有人拯救她。她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把自己生下来,也就不会受尽世间苦难,乃至付出生命。脆弱的性命在罪恶面前,从来是不堪一击。
“……主耶稣基督,你曾对信徒们说:‘我将平安留给你们,将我的平安赏给你们’……”
他记得噩梦般的现实是,一颗子弹穿透母亲的胸膛。血液像是奔流的泉水,染红了她身下年久裂缝的木地板。
“……愿主的平安常与你们同在……”
他拿起那把母亲用来切菜的刀,两手握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捅进那禽兽的后心。
“……请大家祈祷:以上所求,是靠我们的主基督。阿门。”
布莱恩闭上眼睛,和他周围无数的信徒一样,轻声念出,“阿门。”
仇恨与暴戾的狂潮随着他这咒语般的轻诵,从他的眼底退回了他的心底。
再睁眼时,他的眼睛纯洁清澈。他的面庞犹如天使。
布莱恩走近弗朗西斯神父时,围在他身边的信徒们都已散去。他大约知道布莱恩等在一旁,此时刚好转过身来,面带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位来自意大利的弗朗西斯神父将近五十岁了,但睿智而儒雅的脸庞让他看上去也只四十出头。他有着一头长及脖颈的金发,此刻整齐地梳在耳后。看得出这位神父极其注重毛发管理,除了头发,嘴唇上方的八字胡连着下巴至颌线的络腮胡,也被他打理得整洁贴面。
“你来了,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既动听,又有种可以平复焦躁的沉稳力量。
布莱恩看着神父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绿宝石般的眼睛,轻声喊他,“神父。”他的眼神犹如在荒原上迷失的羔羊,虔诚又迷惘得引人垂怜。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请问是否有下落了?”布莱恩问道。
“不可急躁,我的孩子,”弗朗西斯将右手轻轻搭在布莱恩的肩头,“主所应许的,必会成就。你不要心里急躁恼怒。你向主祷告,他会听见你的呼求。”
布莱恩乖巧地点头,“我明白,神父。是我太心急了。”
神父见他的神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便柔声问道,“除了这个,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要和我说的?”
“是的,神父,”布莱恩垂眼说道,“我有罪孽,想要忏悔。”
“你跟我来吧。”
弗朗西斯领着他穿过大殿,来到教堂侧方的告解亭。他对布莱恩说,“你稍等我片刻。我去更衣室换件衣服。”
换回常服的弗朗西斯回来得很快。而此时,布莱恩也已经坐进了告解亭的房间一侧。弗朗西斯则进入另一个房间坐定。也许是告解室内有些昏暗,让神父的表情都因此少了分慈爱,多了些深沉。
然而他的语气依然和缓,“你说吧,孩子。不要害怕,也无需隐瞒。任何罪孽都可以毫无保留地讲出来。全心全意的信徒才能得到上帝的赦免。”
布莱恩沉默了一会儿,才显得有些紧张地说道,“神父,我爱上了一个,我不应该爱上的人。而且不只爱欲,还有性欲。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无法控制自己想着那人自慰。”
神父听他久久不再出声,便柔声问道,“孩子,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你觉得不应该?”
布莱恩看着面前半透光的网状窗格,窗格上是神父侧坐的剪影。他看不见神父的正脸,神父自然也看不见他眼中若隐若现的戏谑。
“因为她算是我的养母。事实上,我应该叫她奶奶。”
将近9点,拉法叶大街车水马龙的景象在沉寂幽暗的科奥赛城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当等着排队入场的威廉打开车窗,搭着车门伸出头,看着眼前一排车队,他不免感叹,提前半小时到达竟然是一个如此明智的决定。
威廉抬头,占了两层楼面积的霓虹招牌,画出“流动之城”流畅又飞扬的字符,在蓝紫色渐变闪烁灯光的营造下,仿佛真在流动一般。招牌之下是流动之城的梯形大门,上宽下窄,连着内部深不可见的走廊,从外部只能看见通道里流动的灯光,却不知这通道究竟通往何方。
威廉的食指轻敲着方向盘。就在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的时候,一个侍应生忽然从俱乐部大门朝他快步走来。
他走到威廉车旁,微笑着说道,“你好,科布里斯先生。很抱歉让你久等。我的老板费迪南德·加洛先生已在大厅等候。可以请你把车钥匙给我,让我帮你把车开进停车场吗?”
威廉不由挑眉,问道,“你老板是给你看了我的车牌还是我的照片?或是两者都有?”
侍应生只是恭敬地候在一旁,并不回答。
威廉也不强求。他打开车门下车,十分干脆地将车钥匙递给侍应生,随即朝着流动之城的大门走去。
威廉回忆着照片里费迪南德的模样——虽然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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