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视线却没离开约翰抽烟的背影。眼前的光线、烟雾与人影交错,让费迪南德忽然想起曾经那个还没有成为他死敌的约翰,那个尚且跟自己友好相处过的约翰。
很多人都忘了,约翰那时候比威廉开朗,几乎整天挂着笑脸。他跟威廉在一块,威廉是更显凶神恶煞的那位,而约翰凭着一张斯文的面貌和挂着的笑脸,反而颇具亲和力。
当然这是费迪南德最初的印象。
他后来明白,约翰常挂笑脸,是因为他总能跟威廉待在一块。
科奥赛当年凡是听说过红巾帮的人都知道,布鲁克身边,有一对形影不离的打手。只要提起其中一个,也必定会带上另一个人的名字。
费迪南德和约翰的第一次见面,同样也是和威廉的第一次见面。
刚过二十的安吉尔·布里托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横冲直撞,四处游荡。他有一个也就值点血缘关系的亲哥,可也就因为那点血缘关系,安吉尔没少被迪亚哥牵连。
那一次他无端卷入迪亚哥和黑手党的冲突,就是因为被迪亚哥的生意牵连,意大利人把主意打到了安吉尔的身上。绑架交易,断手断脚,都有可能。
那天晚上亏得安吉尔还算机灵,及时逃了出来,却也还是被意大利人一路追到红巾帮的地界,撞上了正坐在码头边喝酒的威廉和约翰。
只顾逃跑的安吉尔一开始没有来得及注意他们两人,直到他听见身后一声枪响。安吉尔猛地回头,就看见路边坐着两个年轻男人。一个长发男人手里拿着玻璃酒瓶,一个短发男人右手搭着自己翘着的腿,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手枪打出的那发子弹落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意大利人的脚下,没有射中任何人。
几个追来的意大利人同时举枪对准了那两个仍旧坐着的年轻男人,可他们没有丝毫畏惧,举枪的男人甚至还悠哉地警告道,“闯入私人领地了,先生们。再往前走一步,子弹就不是落在脚底下了。”
为首的意大利人认出了男人,抬手让同伴们把枪放下,态度却依然倨傲冷漠,“威廉,我们也不想闯进来,追人追到这里而已。把人抓住,我们就会离开。”
“我说了,私人领地,”威廉的语气冷了下来,“想进来,你可以试试。”
坐在威廉身边的长发男人就是约翰。约翰轻蔑地看着眼前的意大利人,吹了声口哨。四周立即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和子弹上膛声。意大利人朝周围举枪,却被更多的枪口包围。
约翰笑了一声,讥讽道,“达里奥,你他妈是嫌命长。”
为首的意大利人达里奥·朱庇特,是黑手党头领马尔科·柯里昂手下的骨干。达里奥眼见敌众我寡,只能压了火气说,“我可以不进去。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这话一出,威廉和约翰脸色都不太好看。黑手党一贯不把其他帮派放在眼里。即便是他们闯入别人的领地,也依旧是一副肆意妄为的主人派头。他们看不惯这群意大利黑手党也许久了。
此时威廉瞥了约翰一眼。约翰明白他的意思,趁威廉跟达里奥扯皮的间隙,转头对不远处的安吉尔悄悄指了指河岸的方向。安吉尔心领神会地当即跳进河里。落水声再度激起了意大利人和红巾帮的紧张局势。
约翰笑着说,“达里奥,你让我们交人,人在哪儿?在我们地盘上吗?”
达里奥怒不可遏地瞪着约翰,而此时威廉终于站了起来,挡住了达里奥的视线,“你看到了,人确实不在我们这里,但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安吉尔跳河的位置,忽然举起枪朝着他刚才入水的位置猛打,直到子弹打光。作为视线焦点的威廉对着泛着波光的河水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对达里奥说道,“对私闯领地的人,我说话算话。”
约翰看着达里奥气急的模样,嘴角都憋不住笑,但他盯着达里奥的眼神却凶狠,“看见没,达里奥,这人是死是活可不归我们管了。以后屎盆子别他妈往我们头上扣。”
达里奥最终还是带着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威廉让周围的人也都散了。
约翰晃着酒瓶走到威廉的身边,一手搭着威廉的肩膀,一脚踏上河岸边低矮的围栏,和威廉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紧贴着河岸冻得瑟瑟发抖的安吉尔。
安吉尔露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正惊魂未定地地望着他们。约翰笑着对他说,“不错啊小鬼,活该你命大。”
威廉见四周已无异常,伸手将安吉尔从河里拉了出来。而约翰也警惕着周围动静,似是漫不经心地说,“很好,老大,你发一发善心,我们跟意大利人的梁子又多一条咯。”
“你刚才可他妈比我招人恨多了,没看见达里奥跟看个死人一样地看你。”
约翰笑得狰狞,“操,老子怕他?迟早找机会我干死他!”
“意大利人估计会封锁这附近的路口和河道,”威廉指着东北方向对着安吉尔说,“你从那边走,有个地下人行道,出去之后街对面就是中心公园。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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