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寒轻声跟他道一句晚安,呆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直到白亦然所居住的那间房亮起了灯,他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月亮的清辉铺洒大地,照亮黑夜的路,周易寒步履缓慢地行走在a大校园的人行道上。我耗费了所有的勇气和运气,才从父母那里换来四年的自由时间。然然,我只能陪你四年,或许四年后我们就会永远变成陌路人,我做我周家的继承人,你回到陆震身边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可即便是知道你并非真心跟我交往,也不可能爱上我,我还是不甘心放弃。人生之所以充满无限希望,就是因为,总有一些人在期待着奇迹。深夜十点钟,白亦然合起书桌上的电脑,即将熄灯睡觉了。拉窗帘的时候他听到一阵细密的雨水落地声,开窗一看,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又到了a市多雨的季节。天气渐冷,学校这边刚搬来几周,衣服准备得不多,要不这周回家拿几件厚衣服吧。关拢窗户,一回头白亦然就看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打来了一通电话。对面是傅成渊,深更半夜不晓得打过来干嘛。喂?白亦然语气平淡。我想见你。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背景里传来微弱的汽车鸣笛声。紧接着,傅成渊以强迫性命令的口吻说道,出来,我在a大校门口。 陌生的房间大半夜接到傅成渊的来电,白亦然急匆匆穿上外套,打着伞跑去校门口。傅成渊仍旧把车停靠在了显眼的位置,停在白亦然一出校门就能看到他的地方。深夜十点钟还下着雨,道路上行人较少。让白亦然觉得诧异的是,对方一声招呼不打就跑来找他,连伞也不带,头发和上衣都湿了半截。天空飘着连绵阴雨,这会子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白亦然加快脚步走向他,努力踮起脚尖把伞举高,帮他遮挡雨水。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身上都淋湿了,会感冒的。时间紧迫,白亦然不能多待,有话快说吧,宿舍楼超过十一点就进不去了。紧挨着头顶的雨伞遮挡了路灯的光亮,也掩盖住了男人躁郁病态的面容。白亦然焦急地抬头仰望,看不清晰傅成渊此刻作何表情。傅成渊?他试着唤了一遍对方的名字,却没能得到任何反馈。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覆上他单薄瘦削的脊背,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冰凉得不夹杂一丝温度的嗓音,缓慢在耳畔回旋。我已经等待得够久了。傅成渊咬紧牙,低声呢喃道,满脑子儿女私情,这真不像我。还没等白亦然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深意,傅成渊就抬起左手,横着在他后颈劈了一掌。刹那间两眼发黑,白亦然失去意识昏倒在男人怀里,手里的雨伞向另一边倾斜,顺势砸落到地面。清凉的雨滴一颗颗落在脸颊上,白亦然呼吸轻缓,慢慢合起了眼皮。苏醒的时候已是隔天早晨,他昏迷了将近九个小时,醒来时后颈酸痛无比,颈部肌肉胀得难受。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白亦然察觉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陈设布局有一种欧式高雅的格调,门窗和墙角上雕刻着繁复细腻的古典花纹。金灿灿的奢华装修,宛若古代宫廷贵族的寝宫,就连地面铺装的纹样都极为讲究。有那么一瞬间白亦然怀疑自己在做梦,他伸手掐了一下腮帮子,是疼的。迅速回想昏迷前的记忆,白亦然记得昨天晚上傅成渊突然把他喊出校门口,当时还下着雨。傅成渊似乎抱着他说了句什么,然后他脖颈一疼晕倒了。白亦然揉揉发酸的后颈,拖鞋也没穿,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房间。这座金碧辉煌的房子共有六层楼高,顶棚上方有一盏流光溢彩的琉璃吊灯。从四楼的围栏边俯瞰,白亦然看到一层客厅里几个安静打扫的佣人。白亦然握紧围栏,正郁闷着傅成渊为何要带他来这儿,以及他该怎样离开这里。今天周五他还有两节课,看来要缺席了。事后跟老师解释清楚原因的话,应该问题不大。这栋房子的南北方向各安装了一部电梯,白亦然发呆的时候,南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两名恭恭敬敬的男佣,以及站在最前头、走路姿势十分有气场的男人。成渊也够风流的,外面有那么多鬼混的情人还不够,现在倒是玩起金屋藏娇的游戏了啊。闻此声,白亦然扭过头看向来者。他完全不认识眼前的陌生男人,双腿站直,开始打量对方。男人相貌平平,身材高大,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右眼眉骨处的一道短疤。那道疤将他的右侧眉毛从中间断开,疤痕的尾端一路斜向下,延伸到眼角下的颧骨部位。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狠狠割伤,皮肤组织痊愈后,留下一道深褐色疤痕。男人的眼睛微微含笑,左手插兜一步步朝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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