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脚下,雨天路滑,别摔着亚元老爷。」老管事喝斥着抬轿下人。
大雨滂沱,青布小轿上下颠簸,两名轿夫显得越发吃力,轿内之人发出了不悦的冷哼。
「老爷前方不远处有微光,您再忍忍,马上就赶到。」老管事如此说道,轿内之人这才耐下x子。「别光顾着跑,看着路,稳着点!」
「这鬼天气,出平yan府还晴空万里,一进这襄陵地界就变了天。」
「谁说不是呢!」
「这天气够怪的。」
一群仆从窃窃私语,虽风雨大作,然轿中之人却听得真切,不经想起一段陈年往事:其年二月,过县试,慾於当年四月过府试成为童生,若文昌庇佑,再过院试挂名於官学获生员功名,他便可重振家业。期间路径襄陵地界,听闻一土地庙颇为灵验,便动了心思,上庙中求取佳运,怎知偶遇一妙龄美人,二人情投意合,本可成就一段佳话,怎料落得个香消玉殒。要怪就怪他把持不住,动了se心,行了se行,要怪就怪美人至亲以此相要挟,命他入赘改姓,然他堂堂读书人,怎可断自家香火!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一走了之,心中本就愧疚,後又闻美人自缢,更是倍受煎熬,一场大病後便看淡儿nv情长,潜心读书只为功名,寒窗苦读终不负,他这才高中桂榜亚元。
「雨夜行路,恐有不测,还望老爷恩准暂避破庙一宿,待到明日天光放亮再行路。」说话间,青布小轿已停於破庙之前。
只知赶往光亮之处,怎知到了近前原是破庙一间。
「破庙!」
「是的,老爷。」
雨夜、破庙,还未下轿,亚元心头已是疑云四起,然他又怎可在下人面前表现出胆怯之se呢?片刻迟疑後,亚元一掀轿帘,跨步来到庙门前,然只是一眼,便已浑身凉透。
「这」
「老爷!」老管事见亚元老爷面sey晴不定,也不知是何缘故。
「无妨。这土地庙貌似荒废许久,不知因何有亮光漏出,出门在外小心为上,让小厮进去看个真切,再入内也无妨。」
「老爷所言极是!」老管事点手身後小厮,命其入庙。
片刻之後,小厮从破庙内走出:「老爷庙内无他,仅一老一小,游方郎中二人,庙内也乾净。」
「乾净?」
「乾净的很,亦无歹人。」
亚元这才放下心来,在一众仆从的护拥之下进入破庙。破庙本就不大,一时之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青灯还在,朱颜辞去。其年一别,竟是诀别」
「老爷文彩四溢!」一众仆从争相吹捧,奴颜卑膝,不禁让金玄、济悬师徒二人一阵作呕。
亚元皱了皱眉,自从秋闱高中,十里八乡的乡邻便依附於他,阿谀奉承自是受用,然今日心境却听的特别刺耳。
见老爷不悦,仆从们也识趣,各自找地和衣而卧,不肖片刻功夫,一众人便进入梦乡,就连职守的家丁也沈沈睡去。
「快吞下这枚宁神丸!」金玄将一枚丸药递於济悬。
「师父为何让徒儿吃这醒神之物?」
「这一众人,睡得蹊跷,要是为师没有猜错,睡梦之中恐有事发。」
听师父这麽一说,济悬连忙服下丸药。丸药入肚,一gu清凉直冲天灵盖,困意全无。
「师父这些人怎麽办?」
「为师哪来那麽多丸药,常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更别说是掺和其中,你我师徒和衣假寐,莫要坏了神只的好事!」说话间金玄已双眼微闭,开始做戏。
「师父个老六,又开始明哲保身,见人不救了。」济悬腹诽,然後有样学样,靠在墙角偷偷观瞧。
久等无事,直至夜半三更,破庙之中才起了变化,亚元脖颈之处青筋暴起,手刨脚蹬,几近窒息。
「师父!」
「闲事莫管!」
说话间,亚元已从睡梦之中惊醒,悬空而起,双眼微凸,虽大张其口,却难言片语。情急之下亚元用目光扫视四周,怎料一众仆从皆酣睡不醒。
「师父,再不救就晚了!」
只见亚元脖颈之处微微塌陷,虽不知何物所致,但已呈瘀青。
「嘘」
此刻破庙之中落针可闻,嘘声虽小,然对将si之人无疑是救命稻草,亚元双眼暴凸,直gg看向金玄,眼神之中充满无限渴望。
「晦气!」金玄起身,从袖兜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清明之露水涂抹於眼。
「师父不是不管的吗?」
「既然被发现,怎可见si不救?若是不救,必记恨於我,如此恶因必结恶果,为师可不愿被厉鬼纠缠。」说着金玄再睁双目,眼前所见之物已大不相同。
亚元悬於半空,身侧一红衣吊si鬼双手sisi扣住亚元脖颈,惨白的面庞上一对怨恨的双瞳冒着蓝se的冥火。
「nv施主,是你吗?」
红衣nv鬼转头看向金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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