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案子的归档一直是她接手的,在电话里跟办公室值班的人描述了几分钟无果,上边又急着要,只能自己赶回来干活。
等她终于忙完,这才舒了口气,成了平日里那个活泼小姑娘。
她在内勤柳姐面前转了几圈,裙摆飒然飘着,乐滋滋问:“好看不好看不柳姐?”
柳姐今年四十,看她向来跟看自己大闺女一样,自然是连连点头,她知道小姑娘喜欢分享,一面喝着茶一面问她是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
“我托一个做古着生意的朋友海淘到的,是上世纪八几年就停产的款,比我还大十几岁,花了我半个月工资呢,可给我心疼坏了。”
听到这儿,祁序不由自主地往她那儿又看,女孩的长裙腰掐得恰到好处,裙摆布料厚实,刺绣缜密,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复古的风情。
他又想起了老街区里的那家不起眼的门面,神思恍惚。
下班时他特意开车去了北城区。老街太旧,又有小铺子来回占着道路,车辆不能通行,他就近找了个停车场,下了车走进了这小巷子里。街区虽然有些年头,却是繁荣干净的,并不显得萧索混乱,一排的老式砖房应该是翻修过,时光和风尘的味道褪去了几分。
“苦生”依然正常营业着,青砖红窗,窗外摆着几盆绿植。大约是这儿没有高楼,虽然拥挤,这小小的一抹窗台仍有阳光洒过来。
祁序推门进屋,依然无人迎客,这是午后,屏风后隐约透着人影,留声机吱呀转着,祁序听出那失了真的女声年代感的唱词。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祁三做生意颇有愿者上钩的味道,他价格定得随心所欲,做不做生意也看心情。他摆了这家店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这些老旧的东西也该见见光,不该同他腐烂在一处。
比如眼下,他从镜子中看到了推门而入的祁序,不太想搭理他,也就闭目小憩等着人自己走。待他悠悠再睁开眼,挂钟分针走过了五六格,祁序仍在屏风外站着,似乎是在低头细看他摆在正厅的妆奁里的小物件,只是看着,并不伸手去碰,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祁序是个沉稳细心的性子,这也是他最初在一众小辈里一眼看中他的缘由。
他这才停了唱针,从躺椅上起身,他睡去了那么一会儿,此刻手脚冰凉,拾起一旁外套披上,胸腔哑涩,难以抑制地轻声咳了一两句。
祁序闻声才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犹豫片刻,轻声叫他:“三爷。”
祁三并不应下他的称呼,而是带了清浅的笑意问他要买什么。
好像前些日子在老宅里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好像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店主和顾客的关系。
祁序一时沉默,只觉得心口那股郁气更为阻塞,他攥了攥空着的掌心,又触到汗意。
“三爷,您还记得四年前那件案子吗?”
祁三显然是记得的,听他提起也并未有何惊讶,面上笑意却淡下去:“你还是想知道真相?”
那时他没认出这是自家小孩,只以为是个愣头青小警察,几句话能敷衍过去。现在他倒是可以把那简单的真相告知祁序。
“你们在那些女孩的遗物中有没有发现一根银镶玛瑙的簪子?”
祁序仔细地回想着,半晌才摇头。
“那就是不知转去了谁手……”祁三喃喃道:“那原是我店里的东西,是一个含恨而死的妾室的遗物,怨气太重,又被压在箱底太多年,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那几个小姑娘看中了簪子,可那东西只有常年沾血的屠户军士之流才镇得住,祁三不能卖给她们,便称这是店里的收藏,不对外出售。可小姑娘们爱不释手,三番五次过来央求祁三,说只是想租用几天,拍了照就还回来。祁三始终不答应,她们中的一个就趁他不留意时拿走了。
祁三对待外人向来温和很多,祁序注意到他甚至没用“偷”这个字。
祁序这才回想起来,那其中一个女孩子的确是个有着几万粉丝的小网红,会在社交媒体上分享自己的照片,大多是身着汉服洛丽塔之类的小众服饰,队里那时也跟着这条线索查了几日,想看她是不是遭遇了网暴或威胁,终究无果。
祁三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她们也只是想着用几天还回来吧,但那东西太邪,她们根本压不住,没几天你们就来找我了。”
这些鬼神之说祁序原本不可能信,可现在由不得他不信。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回那东西,你明明知道……”祁序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下去。
可祁三看似温和,骨子里却透着凉薄,他只轻描淡写道:“我不救找死的人。”
他讲完了实情,这就开始赶人:“这下你的心病了了,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
祁序还想说什么,却踟蹰着,终究没能说出什么来。他又不甘心这么走了,四顾着这小店,午后的日光从窗户漏进来一角,照得窗台下那方鸳鸯青铜小香炉上方烟尘轻舞。
他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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