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拜伽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开店,还不认识他!
姜执己掀开了瓮盖子,拿长柄汤匙推着里面的东西,梳理起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泠栀那丧气样子不像是装的,这么多关于失乐园的身份,也不应该是凭空捏造的,那太容易露馅了。
饶是他觉得泠栀虽然蠢,但也相信,泠栀不会编造这么粗陋的谎言。
他关了火,将瓮里的黑汤倒了出来,收拾着里面的残渣,一颗一颗转动着手中的珠子,不动声色地反省自己。
是不是戒备心太强了?
想起昨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绑了起来,姜执己心头多了几分歉意。
干瘪的蜈蚣被煮得饱满,还有一堆看着像树根草根的东西,王八壳子的碎片,不知名哺乳动物的啮齿,爬行动物蜕下来的皮……
泠栀的神色,随着越来越多难以名状的东西出现,变得愈发惊恐,好像生怕里面会倒出来个人类头骨,“这是什么东西?是药吗?”
姜执己点头,药渣收好,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张事先裁好的制片,持笔蘸着药汁,画了个泠栀看不懂的符咒,转开打火机,点燃了符,余烬搅入在了药汤。
“你是有病吗?”泠栀语出惊人。
姜执己手中的珠子卡了一下,淡淡答了句,“没有。”
“没病为什么喝药?”泠栀梅开二度。
“……”
姜执己没有再说话,只是自顾自举起来药碗,却不料被泠栀抢了去。
泠栀端着那药汤,被烫得嘶哈乱叫,腥苦之味直窜鼻腔,熏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捏着鼻子,在吐出来之前,将那碗东西拿出门倒了。
姜执己没拦着他,语气愠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早上没吃东西,又晕车,刚刚还吐了,再喝这种东西,没病也得喝出病,”
泠栀挥着手,驱散着弥漫在房间内的味道,嘀咕,“怪不得你身上有股药草味,原来是被这些东西腌入味了。”
这一大清早,无厘头的乌龙事件太多了。
姜执己被面前这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小美人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捻着手中的珠串,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事情经过。
“你叫泠栀是吧,”姜执己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既然不是他们派来的,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缠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身上也好闻,主要是……”泠栀抿住唇,把“鸡巴也大”这四个字吞了下去。
误会了人家这么久,饶是泠栀脸皮厚得像城墙,也不好再出言调戏,扯出了一个礼貌的笑,掩饰起了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姜执己却好像知道他的龌龊心思,神色严肃,没有玩笑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性依赖?”
“性依赖……”
泠栀跟着他念了一遍,不正经的脸色,整肃了一瞬,又浮上了自嘲的笑,怎么会有人给性瘾起这么好听的名字,怪文艺的。
姜执己说的没错,他是有性依赖综合征,也就是性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嗜性成瘾——是因为双性远胜于常人的性需求?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泠栀还记得,九年前,他第一次来到拜伽洛的时候,没有合法的身份工作,语言也不通,他唯一的资本,就是这副双性的身躯,这副曾经让他失去一切的身躯。
早先是为了钱,有钱才能活下去,后来是为了什么呢?
是从他偶然发现高潮的快感,可以覆盖望海台的记忆起?又或者是,他开始逐渐沉迷于极尽欢娱过后的空白?
反正他活了下来,也不再缺钱。
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依然辗转于各色男人之间?
泠栀想得累了,他不想再深追这些问题的答案,点了根烟。
没什么大不了的,性瘾又不是毒瘾,他只是个卖屁股的,不会仗着自己有根鸡巴就去强迫花季少女,更不会丧心病狂,对未成年儿童下手。即使有性瘾,他也是对社会最无害的那一波。
不仅无害,还有利于社会发展,至少带动了拜伽洛的经济增长。
泠栀是这样标榜自己的。
“我看过很多医生,心理医生也看过,都说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缓解。”
泠栀吐烟时看到姜执己皱眉,才意识到姜执己介意二手烟,尴尬地笑笑,掐了刚点的烟,“好在我就是当鸭的,性瘾犯了可以立即解决,只要我想,有数不清的男人愿意和我上床。”
姜执己推给他一个烟灰缸,“可你没有办法从正常的性爱中获得快感。你的工作没有办法满足你。如何高强度的性爱都没有办法缓解你的性依赖。”
这话有些冒犯,泠栀碾着烟的手刹住了,像是被定了格。
“你有多久没高潮过了?”
几个字轻飘飘的,却掷地有声,那根燃掉了头的烟被泠栀按得瘪塌,蜷缩在烟灰缸里,泠栀看着那烟扭曲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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