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讨厌,周承文也是亲人,不是仇人。我收下了护身符,却没有下定决心使用。贺同学说把护身符挂在门口,鬼怪就不能再进来。可我那也是她的家,我似乎不该拒绝她进来。上课铃敲响,周承文和我一起回到了教室。我以为她会继续四处逛逛,但想想也是,既然什么人都无法看到她,也不能和物品互动,那么确实怪无聊的。数学课,老师发了卷子随堂测试。“不及格的话,作业要加码。”数学应该算是我最讨厌的科目,不会就是不会。其它科目碰巧了都能超长发挥,数学不行,除了基础题,再复杂一点都题目我就转不过来弯。时间是一节课,题目的数量却和高考一个模式。这所学校经常搞这种短时间限时的考试,有什么说法我不知道,对于我这种基础不好的人来说,除了给我更多压力让我做不完题外,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思路的话,我不知道该继续思考还是跳过看下一题。因为下一题很可能也不会,再回来做这道题的话,刚才想过的思路又会忘记。但是抱着多想一会也许能找到答案的方法纠缠的话,也可能既想不出这题的答案,后面的题也来不及看。连基础选择题还没写几道,我就已经因为压力发抖了。“这个题,应该选c才对。”周承文突然指着一个选择说。我下意识看了一眼,原来是因为太匆忙没有看清楚条件,会的题也算错了。笔尖停留在在卷子上,印出了一层墨迹。改了的话,应该算是作弊。但不改又很亏,万一我其实能自己发现这个错误呢?我抬头瞪着周承文,不满她的多嘴。“怎么了?”周承文很无所谓地说,“其它题我也可以告诉你答案啊。不止这一次,不止数学。甚至高考的时候我也能告诉你答案,你想考哪所学校考哪所学校,有什么不好?”根本就不好。我不想承她的好,不然事态一定会变得很麻烦。如果借周承文作弊,她以后一定会要求我做别的事,她那张嘴会把我说得不答应良心就会痛。而且她说不定会以此要挟我,比如不怎么样下次就不帮你了。而且!作弊很不好吧。“好吧,我不勉强你。你想的话我就把答案告诉你,不想就算了。”她搂着我的肩膀,从后面看着试卷,还在念叨着反正也不难。“我不觉得道德上有什么可谴责的地方啊,反正如果我活着的话,就会有一个人拿高分考好学校啊。现在我死了,我帮你接替我的位置,也不算挤出谁的名额吧?”她蹭着我的头发:“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死。”我猛地一抬手,要把她从身上弄下去。动作太大,引得同桌转头。我立马不敢再动。周承文见状更过分了,她甚至亲了亲我的后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本来我不会这么早死的。现在因为你死了,空出来的名额再给你,也不算恶意竞争了别人的位置吧?”【是你自己跳下去的】我在草稿纸上写完,周承文看到后,再把它涂黑到确定别人不会看出来我写的什么。她笑了两声。这种笑不像是笑,而是开口前的语气助词,后面往往跟着许多刁难的话。但出乎意料的是,周承文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别的。然而沉默也是一种表态,若不是现在在课堂上,我就要和她争论起来了。“是我自己跳下去的吗。我怎么记得,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可怜的姐姐,早就被妹看不顺眼,妹老是说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讨厌你、恨不得你消失这样的话。最后姐姐邀请妹出去玩改善关系,哎呀好可怜,一去就没能回来。说成是自杀真的好牵强,但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呀,只能化作鬼魂回来。”周承文贴着我的耳朵说话,冰凉的嘴唇时不时触碰到我。“没关系,你做什么姐姐都会原谅你。”她自背后抱住我,“我只是想帮你,学习上的问题也好,那些作恶小混混也好,生活上的所有难题也好,我都想帮你解决。”“因为我爱你。”在数学课上,所有人都抓着笔匆匆做题,四周一片沙沙的写字声。就在这样一个突兀的场合,周承文突兀地说着突兀的话。我猛地回过神来,把卷子抓在手里,抬头看看时间,本来就不富裕的时间因为周承文,更来不及了。“别急。”她的手摸着卷子,在几何图上比划了一条辅助线。有些时候,一道题做不做得出来就差这一条线,起码前两个小问我能做出来了。“很简单是不是,这只是一场数学小测而已。”刚才还说不勉强我,现在又自作主张帮忙画出辅助线,可我已经没有时间跟她纠结,静不下来的心无法思索更多。周承文刚才的话彻底扰乱了我,我知道她在胡说八道,可是居然还会因此心慌。这时候她再指出做题的思路,我茫然地顺着她继续写了下去。
其实也不多,只是一道几何题的辅助线而已,万一我自己也想得到呢……把简单的题都过了一遍,还剩下三分钟。我回去看第一道选择,就是我马虎做错被周承文指出来的那个。改不改?还剩下三分钟,如果没有她捣乱时间还会更多,多出来的时间应该会被我用来检查,所以既是周承文不说,我也能发现错误的,对吧?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我改掉了答案。“每排第一个同学收一下卷子。”周承文看着我的卷子,意义不明地一笑,我知道她能估出我的得分,不由得更加紧张。“这个题,选d哦。”她又指出了一个。这次却不留给我思考的机会,因为收卷子的同学已经把同桌手里的拿走了。她在桌子上整理了一下卷子,然后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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