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啊。”“我确实不能伤害他,只是让他做做噩梦而已。他自己胆子小吓坏了去自杀能怪到我头上吗?而且,他那种人不管怎么看都是死了更好吧?”周承文很兴奋。这种兴奋已经超越了心情上的感受,一件让你开心的事维持的喜悦虽然会长久,但不会一直高昂。可周承文的状态兴奋过了头,就像喝醉酒那样,语气很快,在我询问之前就自己把解释一股脑地倒出来。她的脸甚至有了一些血色,不像之前那样苍白。我想如果她还有肺能支持呼吸的功能,现在的喘息一定很快。“你还做了什么。”潜意识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放学后我去那个学校看了,警察来了,拉了封锁线,连死者的家属也不被允许进入。我站在人群中,却突然害怕谁指认我是凶手,匆匆地离去。现在没有老师的班级群里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我不断地打开手机又按死,想看却不敢看。我不为那个人的惨死感到惋惜,但害怕自己受到牵连。虽然一般来说,人们不会怀疑我这个到其它学校借读的小透明。“别看手机啦。”周承文按下我的手臂,把手机放到一边。我抬头,躲过她一个吻:“你还干了什么!”她顺势埋头在我胸前,用邀功一样的语气说到。“我把它吃掉了。”我僵住了。“什、什么?”“什么什么呀,哈哈。”周承文蹭蹭我的脸颊,“就那个混蛋的灵魂啊,死都死了,放着不管好浪费哦,我就把它吃掉了。我也会饿的嘛。活着的时候令人厌恶,死了却意外的美味,我让他的垃圾人生终于有了一点意义有什么不好?反正只是个人渣,就算这么魂飞魄散不能轮回转世,对世界来说也只是少个祸害啦。”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一直以来,我都没怎么怕过周承文,尽管她已经死了。怎么会怕她呢,她是亲人,又不是血肉模糊着爬出来见人的,她看起来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怎么会怕她呢。她出现以前弄出的那点动静确实让人害怕,但她出现以后,那层神秘的面纱被剥下来,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她能吃掉那个家伙,那么我呢,我还安全吗?她之前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来着?我是不该从她吃掉一个混蛋推断出她会吃掉我,可是,可是只要知道了她有这个能力,我就没法不害怕。我好像突然认识到一个现实,人类社会的那套法律和道德,在她身上已经不起作用了。你不能对一只鬼说作弊是不对的,更何况杀人吃人。“你在怕什么?”“没有……”“哎呀。”她摸上我的脸,“都怕到发抖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从刚才开始,她触碰我的地方都是温暖的。“难道姐姐是比那群混蛋更值得害怕的人吗?”“不、不是。没有。”她在我耳旁呼气,然后用牙齿轻轻地咬。虽然不痛,但联想到刚才的对话,我还是没能把这个行为和情趣联系到一起。薄薄的耳廓被用于切割的牙齿咬住,摩擦的声音被放得很大,就像在被咀嚼。手指挤进我的掌心,十指相扣。“我爱你。”她说。“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情绪好久没有这样清晰过。”她舔着我耳朵背面,让我有点站不稳。“你感觉到了吗妹妹,就像还活着那样。”我感觉到了,迫切的动作,温热的触碰,强烈的情绪,简直就像周承文还活着。除了一点,无论她的动作再怎么兴奋,我都没有感到喷在身上的呼吸。“不,你别……”“为什么不?”她稍微用力地咬我:“现在我正高兴呢。”我害怕她,真的。“你不能跟周承文讲道理”和“你不能跟一只鬼讲道理”两个概念,两种感情色彩。我早就明白周承文已经死了,但我好像第一次意识到,站在我面前的并非是人。“你不要挣扎得太厉害。”她说。我僵住了,分不清她又是在哼哼唧唧地撒娇,还是威胁我不要反抗。不是经常有这样地说法吗,猎物挣扎得越厉害,越能引得起捕猎者兴奋。我生怕这句话后面紧接着一句“我忍不住要咬你一口”。见我不动了,周承文又蹭了蹭:“好喜欢你。”可我能想到的只有她会不会害我。如果是因为我给她烧了纸条她才能吃掉那混混的灵魂,我是否就是安全的?
不……如果周承文认定是我害死了她,她是否是回来报复的?又如果,真的是我害了她呢?“好啦,别害怕了。”周承文抵着我的额头,就像平常那样狡黠地笑着,“不吓唬你了好不好?”我没能给出回答。过了一会,靠在我身上因笑声产生的振动停止了,周承文的怀抱紧了紧。“对不起啊,让你害怕了。”她好像终于冷静下来了。“不吓你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周承文抬起头看我,一双眼睛显得很悲伤。就像她以前经常露出的表情。周承文本来是个很爱笑的人,上挑的眉毛和微微勾起的嘴角似乎是常见的表情。因为笑起来很好看吧,她总是笑嘻嘻的,好像从来没碰到过什么烦心事。但是呢,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委屈巴巴。在被我拒绝的时候,在被我讨厌的时候,在被我推开说你别来烦我的时候。关我什么事呢。她活着的时候我常想。“我只是想让你别那么冷。”她的手环过我的腰,“看吧,现在是不是很暖和?”她靠前一步,我扣住她的肩膀。周承文凑上来的吻的确是柔软又温暖的,她吮吸着我的唇角,把我推到床上。倒下的瞬间,我看到了扔在桌角的书包,想起了夹层中放着的护身符。某种念头像惊雷,突然在脑袋里炸起。可也只是一刹那,很快,我的注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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