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脚下的时候,金珉奎又恶趣味地把袋子朝他们之前蜷缩的角落丢去。
“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看着那些人掉头的身影,全圆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他推开金珉奎的手,指着那些人的背影问道。
“难道你想做他们的食物么?”
“为什么?为了活着呗。”
“我想知道具体原因。”
“等下次吧。”金珉奎先全圆佑一步退出了房间,走到楼梯间后又转过头,朝全圆佑露出笑脸,补充说道:“反正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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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圆佑并没有立刻离开,他扶着墙壁,小心谨慎地再次向那个隔间望去,那具被黑布包裹着的尸体,早已被那帮怪人激烈地冲撞至墙角,房间里只剩下那个独臂人仍在卖力地向窗边蠕动着身躯,而剩下的人早已挤进另一个角落的阴影里。
渐渐落下的夕阳,此时正垂死挣扎地在天空中留下最后一抹光,它从大敞着的窗口逃窜进来,却被团簇在角落里的身影撕了个稀烂。
那一张张无法说话的嘴,此刻却爆发出无比刺耳、凄厉的嘶吼,亦或是哀鸣,此时仍粘连在躯干上的肢体,成了他们唯一的武器,就像原始森林里饿疯了的野兽,为了吃食而疯狂撕扯着对方的肉体。
恍惚间,全圆佑似乎听到了皮肤生生被剥离的声音,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被丢进橙红色的夕阳里,骨碌碌地朝全圆佑的方向滚去,全圆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那团不断迫近的黑影吸引,他俯身望去,映入眼眶中的,却是一颗仍淌着血、眼眶里没有眼球的头颅。
全圆佑被吓得跌倒在地,因为害怕而止不住颤抖的双手,拼命地在那布满建材碎屑的地面上寻找着支撑,他顾不上心底仍未被满足的好奇心,逃也似的转身朝楼梯间躲去。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三楼,随便躲进了一个角落,直到五楼渐渐没了声音,全圆佑狂跳不止的心脏也终于得以平静。
冷静下来的全圆佑再次陷入沉思,他能够肯定的是,楼上那些奇怪的人绝不是普通人,但究竟是cake还是fork,他还无法定论。
自己特殊的体质自然无法用作一般参考,可参照之前与cake、fork一同生活时所观察到的习性与细节,那些人离奇古怪的举动又无法与cake或fork完全吻合。
金珉奎的布朗尼蛋糕里,究竟加了什么?为什么能让自己产生那样的幻觉,为什么能让那些人为了争夺那几块小小的蛋糕,而完全丧失人类的自控力与理智呢?
楼外,荒凉空旷的地上,一具身体突然落了下来,本就残破不堪的躯干,在速度与重力的作用下,被摔成了一段一段,没什么油水的身体甚至都摔不出肉泥,从断裂处流出的血,就像停水时的水龙头一样,淅淅沥沥的冒了点后就止住了。
靠在墙边抽烟的金珉奎皱了皱眉,他走近了些,一脸嫌恶地伸出脚,踢了踢那团碎骨碎肉,他把还剩半根的香烟丢进了那滩小小的血泊里,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间,又仰头朝上望去。
他摇了摇头,掏出纸巾擦了擦沾染血渍的鞋尖,然后随意揉作一团,稳稳投进了尸体大张着的嘴里。
“唉,都说了别丢到楼下,怎么就是不听。”
趁着天还没黑,全圆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摸索,终于离开了那个街区。
棚户区的路两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盏路灯,年久失修的线路让灯光变得闪烁不定,惨白的光落在地上,一明一灭,就像在不停啃咬那漆黑狭长的路面一样。
全圆佑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金珉奎的店,这家在白天光鲜亮丽、引人驻足的店铺,最终还是顺着夜色,妥协地融进了棚户区的街道,他站在街对面,朝那扇映着月光的玻璃门望了望,才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白天就人烟稀少的棚户区,到了夜里更是倍显荒凉,周围的荒山像是把整个棚户区藏起来了似的,没有人影、没有车灯,就连风声也只是偶尔才轻飘飘地刮过一阵。
全圆佑站在门口唯一的路灯下,他的目光只能随着昏暗的灯光,远远落在它与黑洞般的来路所衔连的地方。
见实在等不到车,全圆佑便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打算钻进黑暗里,去更远的地方探探。他刚走出几步路,身后猛地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全圆佑循声望去,但车子并没有开车灯,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根本看不见它的身影,只能待在原地,听引擎声不断逼近,听碎石在飞速转动的轮胎下,飞扬又坠地的声音。
车子在离全圆佑不到十米的地方甚至还加了速,耀武扬威地在即将撞上全圆佑时才肯停下。
全圆佑站在原地,一直没有躲闪,他见车子不再向前移动,便走到驾驶室旁,抬手敲了敲窗。
玻璃在连敲三下后缓慢地降了下来,全圆佑有些不耐烦,但依旧静静地等着,玻璃降到四分之一的时候,隐约露出了一个脑袋的轮廓,全圆佑又凑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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