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舒本以为夺走她的救命药已是宋祁宁要将她置于死地的表现,却没想到他还能这样一遍遍地将她打入地狱,夺走她所珍视的一切。
老皇帝的退位诏书已下,三日后便是宋祁宁的登基大典了,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徐家的兵权,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将她徐家抄家,她全家被下狱被判秋后处决。
收到这一消息的徐清舒哪里还坐得住。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不知道自己这副残躯还能坚持多久,但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她一路小跑着赶到了东宫,跪在宋祁宁的书房门口。
“妾求见太子殿下。”
无人应答,但徐清舒笃定宋祁宁是在里面的。
她只好跪在台阶上一遍遍地磕着头,并重复着那句话,以求得宋祁宁大发慈悲地推开门或是宣她进殿。
时值寒冬,天空渐渐飘起雪花,落到徐清舒肩背上。
直到乌黑的发丝被覆上了一层冰雪,宋祁宁身边的太监才出现在了徐清舒眼前,十分不屑道:
“太子殿下让您进去。”
“好。”
徐清舒出来得急,未能够披上狐裘,只穿着单薄的衣裳,早就在冰雪里冻得嘴唇发白。
她起身的时候感到身体一阵僵硬,几乎失去知觉,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走进去。
“有事?”
徐清舒只得再次跪下,恭谨道:“望殿下开恩,放过我徐家,妾愿保证家父会如您所愿交出兵权,还请饶过他们一命。”
“如何保证?毕竟我之后可是要废了他女儿的。”
宋祁宁端坐在书案前,手执狼毫毛笔,头也不抬地讥讽道。
徐清舒哑口无言,尽管从小便认识,她算是对宋祁宁的本性有一定的了解,却怎没也没想到他能白眼狼到这个地步。
她心中不禁恼火,“当初我徐家全力助殿下登上储君之位,现在殿下这样过河拆桥未免也太心急了。”
“哦?是吗?难道我们联姻不就是因为这个?”
“早在你当初答应与我联姻之时不就应该料想到这一后果?”
徐清舒似乎被他话里的“联姻”二字气笑了,她反问道:“你认为我们的婚姻是筹码交换?”
“难不成是你请我爱?你对自己的魅力如此自信?认为孤应该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徐清舒被他这通嘲讽气得攥紧了拳,指甲嵌入掌心都无暇顾及,她不得不忍气吞声。
过去宋祁宁对她的感情她从来没怀疑过,她信那时的少年眼里的赤诚爱意,也深知他骨子里暗藏在伪装之下的冷血无情。
曾经的有情也不过是对她。
只是后面这一点,现在终究反噬到了她身上。
“望殿下看在家父往日里对您的支持,以及妾为您诞下嫡长子的份上,放过徐家人。”
“你就打算这样求我?挟恩图报?你知道的,孤不吃这一套。”
“妾任凭殿下处置。”
“这样啊……”
宋祁宁用手指尖轻轻点着太师椅的金丝檀木扶手,沉吟道:
“爬过来,求我。”
宋祁宁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案前,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为羞辱人的话。
徐清舒从太子书房出来的时候几乎走不了路,不得不扶着墙步履维艰,单薄的衣衫遮住了浑身上下的斑驳痕迹,却遮不住她胸腔内散发出来的寒凉。
她通过这种方式,成功让宋祁宁将她徐家满门抄斩的结局改为了流放岭南。
是她识人不清,连累了家族,这或许是她能为家族做的最后一点弥补。
徐清舒回到属于自己的那间废弃小院,竹苓点燃炭火,给她披上披风,迟来的星星点点暖意却好像怎么也驱不散她身体上的冰凉。
“我记得,门口的那几颗桃花树下还藏着一壶七八年前酿的广陵酒,你们去把它挖出来吧,再不喝以后也没机会了。”
那是年少时的宋祁宁为她酿的酒,说是要等到他们儿女成婚之时取出来共饮,二十年的酒,一定会醇香满溢。
只是,她现在大抵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她想在临走前,亲口品尝一下她的夫君曾为她亲手酿的酒。
只可惜,竹苓和青黛两个小姑娘挖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她说的那壶广陵酒,徐清舒只好失落地躺到床榻上,心中抱着难以言喻的遗憾。
翌日。
徐清舒是被门口的动静吵醒的,她昨天经历了雪地跪求两个时辰,又被宋祁宁在书房凌辱,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装一样,极为疲累却又没能睡好。
她披上衣服出去,看到宋祁宁带着楚明玥和一大帮侍卫宫女,来者不善地矗立在她这所小破院前。
竹苓和青黛二人跪在地上,望着居高临下的太子殿下,不断地开口祈求。
“殿下,这些桃花树是娘娘最后的一点念想了,还望殿下高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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