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醒来就知道自己已经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了,脖颈上绑着厚厚的纱布。
他心里有分寸,如果没有贺凌宜那一下,他也不会让自己死的。
只是看到贺凌宜焦急的面孔,余舒也有几分意想不到。
无所谓,反正已经出来了。
余舒看到桌子上的果篮,驾轻就熟地拿了一个苹果,用水果刀熟练地削起皮。
还好,还没被养废。
他听到脚步声,抬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贺凌宜的眼眶竟然有些红。
余舒削皮的动作没有停下,“玩到这种地步,也该适可而止了吧。”
“扪心自问,我并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沈清不喜欢你们,那他就可以走,”
“你们没必要威胁胁迫我。”
余舒其实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想要折磨他,却并没有在衣食上苛待过他。
但要是说善待,那些举动桩桩件件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监禁,诱奸。
贺凌宜犹豫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也对,余舒本来就不欠他们的。
他们把余舒绑了过来,在身体和精神上进行欺辱,现在人家宁愿自杀,都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
现在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原谅呢。
余舒咬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溢出,半眯起眼。不需要被男人抱着怀里,一口一口地喂食。
余舒想疯想叫,甚至脖颈上的被捅出的窟窿都觉得值当。
贺凌宜还没有走,余舒疑惑地看了一眼,难道他是因为他没有报警,所以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也请你们放过我。”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麻溜地滚蛋,少在这里污他的眼。
“我……”
贺凌宜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吗,不会得到原谅的。
继续把余舒绑走,但看到余舒宁愿捅伤自己,也不愿意。
心脏有些酸胀,细细密密的酸楚不停地蔓延。
贺凌宜不由地想到当时余舒脖颈上的血已经不停地流,余舒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意,像是哪怕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也愿意为此一搏。
贺凌宜有些不舍,像是看一眼少一眼,只要余舒没有催促,没有赶他走,他就想再多看几眼。
他很别扭,他说不出挽留的话,看着余舒的目光,竟然会不敢对视。
这是从前所没有过的感触,就像他之前对余舒说的那样,他可以不择手段地硬生生将余舒强留下来。
制成标本,也不是不可以。
但真正地看到余舒的血喷溅出来,他的心头莫名的一颤,不可以。
鲜血一滴滴地流出,意味着他将永远抓不住余舒,制成标本,他突然不舍得了。
他才真正地意识到他舍不得,他不可能向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一寸一寸地剜掉余舒的血肉。
贺凌宜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为什么,看到鲜血的下意识反应是害怕,那种直冲上天灵盖的害怕。
余舒怎么可以寻死呢。
他都没有让他死,血滴在桌子上,贺凌宜抱住余舒,他原来才发现余舒已经瘦了这么多。
只有当死亡真正地摆在眼前,他才恍然大悟,他想要眼前的这个人。
所有的理由都不是借口,他只是借着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来接近余舒。
贺凌宜有些后悔了,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刻意恶劣地对待,现在会不会多了几分可能。
余舒会原谅他吗,会同他在一起吗。
余舒吃着苹果,他不知道贺凌宜内心在想什么,只是男人不出去,他也不好意思出声把贺凌宜赶出去。
皙白的小脸有着几分悠闲自得,像摆脱掉束缚和枷锁,浑身透露出满足。
两人的心境浑然不同,一前一后,余舒坐在病床上,厚厚的纱布缠绕在脖颈上,俨然一副虚弱的病美人模样。
身型高大优越的男人站在病床前,却不敢再多往前走,像是会惊扰到人。
得天独厚极具张力的皮囊在这一刻只变成乞求人怜惜原谅的手段。
明明是劣势者,却像是手握住了男人脖子上的链子。
让男人俯首称臣。
贺凌宜在想他不能急,他应该要获取余舒的原谅,他要循序渐进。
阎臣站在门口,透着一点点的缝隙贪婪地看着病床上的青年,没事就好。
他的恐惧并不比贺凌宜小,惧怕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他以为自己能驯服余舒。
到头来是自己被驯服了。
他其实才是余舒脚边摇尾乞怜的狗,阎臣要余舒的目光永远地停留在他身上,甚至不顾一切,打碎碾压,只要余舒永远地属于他。
现在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余舒是一颗流光溢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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