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人家尚在犹疑要不要舍家逃离,吴磊留守军营的日子也越来越多,战事一触即发。
硝烟将起前师兄师姐寻到了小春城来,将赵乾景带离了小春城,他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吴磊也选择离开小春城到前线去保卫国土。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这一战打的艰难,零落飘摇间无数英魂陨落,一次次兵戎交接下吴磊活了下来,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谋略被拔擢为领兵的主将,成了万千将士的主心骨。
在南地游历的赵乾景时不时向北方来的游侠商客打听着战事近况,一面又挂念着吴磊的安危。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可惜却不会有家书送到他的手上。
赵乾景接了战书,一连应战十几场皆不落下风,在挑败了华山派的大弟子后名声渐盛,也在此刻传来了边境大捷的消息。那一日赵乾景登楼独酌,夜半于高楼上眺望,只是有重山千水阻隔,终看不见北地的月光。
他只身往南远行,继续应战对手,打磨着手中的横秋剑。
临近年关之时,听闻吴磊因军功擢拔回京,接受皇帝册封成了威名振振的安北大将军。皇帝这一举动名为升迁实为夺权,他怕吴磊在军中威名太盛,于是折断了他的羽翼将他困在了长安城中。而令武将们愤愤不平的是吴磊的态度,没有不甘愤懑,反倒欣然接受,紧接着走马上任安于朝堂,没有半分记挂旧部之心,全然一副贪权慕名的嘴脸。
听完坊间传出的这些话赵乾景摇了摇头,他心知吴磊不是贪念权术之人,能让他留在长安城的要么为情要么为义。
于是红衣剑客第一次踏入青砖红瓦的长安城,于庄严肃穆的大将军府中见到了吴磊,一年多不见赵乾景的身量长高了不少,已经能与吴磊的目光持平。只是那双让赵乾景留恋的眼眸中换上了疲惫色,在落在他的肩头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这时赵乾景才知先前已故的年轻太傅是吴磊的同窗故交,更是难得一见的英才,精彩绝艳的少年郎年少入阁辅政,只可惜天妒英才缠绵病榻。长安城中人心难测,熙攘之间只为一个“利”字,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他只能在临终之时托孤吴磊,絮絮间追忆起少年同窗事,祈求吴磊留在长安辅佐太子,以望能达年少安社稷之言。
权谋心术非吴磊贪念,只是故友之托孰能轻易舍去,他只能选择留下,卷入那诡谲云波的朝堂之中。
从那以后赵乾景频繁出入京城,人人都说剑圣弟子想要超越他老人家成就一番大事实为难事,投效帝王不失为上策,这其间向赵乾景抛出橄榄枝的人不少,殊不知他本无意于此,能让他逗留长安城的只是一个人而已。
风言风语一多,难免传入剑圣的耳中,赵乾景怕师父误会,特意回了师门一趟。大师兄外出访友未归,是三师姐将他带到了师父闭关处,他跪在门前向剑圣解释,自己出入京城只为友人,绝未有背离师父之意。
剑圣闭关之处寒潭冷气侵骨,流水在世间大能的威压之下流动却不闻声响,秋风只停留在潭水之外不敢侵扰。赵乾景身负武功犹觉凉寒,却仍跪的笔直,不敢轻动半分,直至剑圣开口道无妨,他才稍松了口气,叩首后轻步退去。
后来是三师姐同他说,剑圣已至大道无欲之境,弟子做什么他都不会干预,哪怕是当初二师兄自立门户,师父也无半句怨怼之言,只要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就好。
到此赵乾景尚不知自己的所求的本心是什么,极致的剑法或是江湖百派的敬仰?这些似乎都不是他想要的,剑法是师父传授,不是他的选择,而名望于他更若浮云飘寥。
他继续行于四境江湖与京城长安之间,寻求这自己的“道”,到后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就陷入了情爱的蛛网中,爱上了他更离不开他。
而吴磊则是对他一见倾心。
北凉京都长安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纸醉迷金的繁华地,贵胄云集处享乐之法自然也层出不穷,勾栏瓦舍中的花样暂且不表,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搏红颜一笑的把戏细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哪怕是走马观花,数年间耳熏目染下也悉知不少,只是他们二人间无需这些来调和情感,这些身外之物于赵乾景而言还不如一场淋漓酣畅的比试来的痛快。
吟风颂月于他们而言犹如飘渺云烟过,远不如适逢佳节时,小酌两杯赵乾景从小春城带来的梨花白来的痛快。
两人在感情上没什么花样可言,吴磊把花样尽数用在了床上,赵乾景也乐意陪他玩这些。云雨过后打落梨花分外惹人眼,只是这梨花添了些桃花颜色,又落在隐匿处,只有洞悉其中的人才能看得见。
吴磊是个分外清醒克制的人,哪怕是推杯逢源的宴请上也从未有过失态,这源于多年领兵征伐时的运筹帷幄,也是这几年浸润朝局苦心经营后的习惯。可夜幕无人之际,他也会情欲难忍,赵乾景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剑圣弟子一生都是骄人的存在,每逢这种时候他总会在言语间挑逗一二,甚至短暂的接过主动权。可换来的结果总是被心上人翻来覆去的折腾,直至到他带着哭腔,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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