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下了最後一个音符。
「好啊!」楚王一面鼓掌,一面乐呵呵地道:「燕贵妃多才多艺,不愧为一国公主,朕真是有福了!」
宋青莺微笑道:「皇上谬赞,臣妾献丑了。」一边把琵琶交给殿中仅剩的侍nv,续道:「大家都去备膳了,不如你也去,把我前年埋的那坛酒拿来。」
「是。」侍nv行礼退下了。
「贵妃竟有珍藏的美酒?」楚王有些惊讶的问道。
宋青莺微微一笑,道:「臣妾确有藏酒,美酒称不上,还望皇上不要嫌弃才好。」说着拿起桌上的白瓷酒瓶给楚王斟了一杯,又道:「酒来之前,皇上不如先嚐嚐这款酒,味美甘醇,是臣妾兄长从家乡送过来的。」接着微不可察地弹弹手指,有什麽粉末从她指甲缝中落入杯里。
宋青莺替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楚王拿起酒杯道:「贵妃的家乡出好酒啊!来!乾了!」随後一饮而尽。
宋青莺将酒举至唇边,并不饮,静静观察着楚王。
只见酒杯忽地从楚王手中滑落,落在了用金线在深青se丝绸上绣出jg美图腾的桌巾上头,好在没碎,没闹出声儿。
宋青莺立马起身,她看着楚王惊骇地瞪着她,年老的双眼布满血丝,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声儿来。她心中愧疚万分,轻声道:「皇上,对不住了。此毒发得快,您不会痛苦太久的。」
随後绕过jg致的点秋江白鹭沙鸥屏风,推开殿门,向门外等候的公公道:「膳食来前,皇上望小憩片刻,命人不许打扰。」
「是。」当公公低眉顺目的说出这个字时,宋青莺早已溜地不见踪影。
她到了院中花园假山後头,卸下一身雍容华贵的衣装,留下事先穿在内里的一身黑衣,伸手拔去繁复闪亮的发簪,一甩如瀑墨发,一个黑衣男子蓦然现身,向她问道:「公主殿下,进行得如何?」
「很顺利,咱们快走吧。」她刻不容缓地说完便要离开。
黑衣男子却捉住她的手腕,单手扣住她腰际,道:「公主殿下,冒犯了。」接着腾空跃起,两个黑影便一同消失於夜晚的天幕之中。
接下来不过一盏茶功夫,g0ng闱中爆出一阵惊叫。
「弑君了!!!」
「贵妃娘娘弑君了!」
「皇上驾崩了!!!!」g0ng里众人四下奔走相告,呼天抢地,乱成一团。
彼时宋青莺早已在季林的协助下,逃之夭夭,站在遥远的g0ng墙上,冷冷眺望一切。
「抱歉了,皇上,皇后娘娘。」她轻声道,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收到她的歉意似的。
「季统领,倾枫和墨良呢?」她整理好情绪,转头向身後眉目清秀的黑衣男子问道。
季林看人的眼神像带了把刀似的,透着寒气。
这个燕国史上最年轻的御林军统领,很得燕王信任,也和身为丞相白翰德养子的白玉yan交好,这次季林会来护送宋青莺回去,八成就是白玉yan请丞相向她父王提的主意。
「她跟着陈润雪到南湖去了,离燕楚边界甚远,只要楚王已si的消息一到,将军就会执行计画,那时她的丫鬟就会带着将军的孩子先行回国。
末将先护送公主北上,再去找将军,您在城郊那儿等着与她的丫鬟会合,待末将送将军一同回到军中後再来找您。」季林平静的回道。
「知道了,那我们赶紧走吧。」宋青莺简直迫不及待,她真的很想赶紧回家。
「季统领,我哥还好吗?」宋青莺坐在马儿背上随口一问。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很好,这次三皇子也在军中,准备南下攻楚。」季林一手携着她的马,一手驾着自己的马,继续向前,头也没回一下。
宋青莺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准得很。
「那我大哥呢?」她惴惴问道。
季林抿紧了唇,仍然没有回头,这次连回答都没有。
「我大哥呢??」宋青莺有些急了,声儿也大了几分。
季林一向很少对她有所隐瞒……至少宋青莺是这麽认为的,在她眼中,他是个沉默寡言、虽有些冷漠但忠厚耿直的人。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麽事。
「殿下,末将现不可妄言,等您回国後自然就会知晓。」季林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但宋青莺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生怕太子有什麽不测。
宋青莺的大哥与她一母所出,所以感情也格外要好,加上母亲早逝,父亲对宋青莺很不待见,所以从小就是大哥疼着她。
燕王从前和皇后感情甚好,皇后经常自己做东西送他,不论皇后送了什麽,吃的穿的到用的,他都格外珍惜,一次皇后送给燕王一个质感和图案都甚为jg美的盘子。
那个盘子上面画了一对白头鸳鸯,是个好兆头,燕王非常高兴,特地命人将那盘子在皇后寝殿中摆起来。
宋青莺记得自己当时大约四五岁左右,她跟在宋仁炽身边,看他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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