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是春风一般,吹得他心花遍地地开,却又要装得毕恭毕敬、若无其事。他真的是太难了。
纵然知道自己一辈子也遂不了心愿,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宁可宋青莺这样寡情淡yu一辈子,也不愿她再次用力地去ai别的男人。
可是那封信还是来了。
信迟早要来的,他很清楚。
君王之路非他所愿,但可惜白玉yan无後,於是这个责任只好他来担。
这些都是宋青莺的子民啊!陈墨良是这麽想的,他要为他姑姑,或说为他不能说的心悦之人,来挑起这个重担。
那天晨起,当他望见停在窗棂外边那只信鸽时,他的心一沉,他知晓,时候到了。
都城来信,说,王上病重,传旨要他即刻返京,不得有误。
所以他现在为何会站在这儿?
许是本能驱使吧!他想在回京前,来看一看她。可是这jg巧的别居中又哪里还有宋青莺的身影呢?
是啊!白玉yan病重的消息,怎麽可能不让他的王后娘娘知晓?
陈墨良赌的只是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住人了,可惜啊!还是赌输了。
他望着她连笔墨纸砚都尚未收拾的木案,看来她是一收到消息便匆匆赶回京去了。
陈墨良用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拿起了她放案上的那封信。
信上道:「墨良,姑姑回京去了。匆匆离开尚未辞行,莫怪。我知你也收到了王上病重的消息,料你回京之前或会来此地,故留信於此。
姑姑这一生,很幸运,也很不幸。
幸的是姑姑有一位慈祥的母后,一位仁ai的大哥,这一生遇见了许多人,b如你的母亲姜倾枫,b如最忠心耿耿的静姝,b如你,b如待我如父的楚王,还b如,白玉yan。
不幸的是,母后早逝,大哥冤si,我亲手送走了楚王,对你的父母之si也完全无能为力,加之被用尽一切去ai的人利用、欺骗,甚至让静姝为我牺牲。
我用了这麽多年,捧着仇恨,看这世间万物花草毫无颜se。直到这几日,我才发觉自己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我一直在练的四个字的意涵,我真正懂得了,母后为何总将此四字挂在嘴边,而大哥奉其为圭臬。」
信至此停下,陈墨良翻开了下一张信纸,上面只书了四字「ai与原谅」。
他翻开宋青莺留给他的下一张信纸,信续道:「这些年我被仇恨淹没,未免自己痛苦,也曾尝试忘却,我以为,时间将是最好的良药,可惜我错了。
每练一次字,我便想起大哥,忆起往日的仇恨,笔上运着ai与原谅,心中却怨气横生。
直到我察觉到我其实很害怕他si去,我不愿意看他受苦。我很害怕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我想回去见他,而且我想,我是原谅他了。我知道自己终於放下了仇恨,当我终於放下了仇恨,我才感觉天似乎忽然蓝了一倍,鱼儿好像也快乐了起来,我终於能够自在的呼x1,终於感受到心跳,终於真正的活了过来。原来,这才是母后常说的话中藏着的奥妙。
於是乎,姑姑必须尽快回京,去告知王上,说,我原谅他了。」这儿的字儿有些墨痕晕开了,陈墨良看不清楚那是宋青莺的泪,还是他自己流的泪,而他也没心思ga0明白。
墨良,想必你也早已知晓你的父母当年的事蹟,姑姑望你莫恨,今日将此四字告知於你,别怨,因为放过仇人,也是放过了自己。」信末,压了个名「宋青莺」。
陈墨良将目光转向木案旁的一个箱子,缓缓打开,里头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叠信纸,每张纸上只书四字,皆为「ai与原谅」。
陈墨良颤着手,心想,他早就料到了,没有什麽好难过的,因为他已经做了许多年的心理准备,可是为什麽泪水还是这样不听使唤的落下呢?
一人轻声道:「王爷,咱们该走了。」
当陈墨良抹去泪水,叠好信纸,将它妥贴的收好,并再次抬起头时,他的面庞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情。
他用无波无澜的语气道:「走吧。」并缓步踏出了南湖别居。
宋青莺站在他的寝殿门前,拦下了正要进门通报的张兆,并思索着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他。
日前,她得知他病重命危的消息,并不是因为收到了信,而是本应守在白玉yan床榻边的张兆亲自跑她别居来了。
她初听秋菊告知来者何人时,是很惊惶的。她先是担心白玉yan为什麽派他来?她可还没想好该怎麽面对白玉yan,再是担忧国家是否出了什麽大事?非得张兆亲自跑一趟才行呢?
宋青莺万万想不到,三年前看着依旧俊朗健壮的他,有天变成了病危的国君。是以她将张兆在外头堪堪晾了半个时辰,直到午後雷雨倾盆而下,她才命秋菊领他进来。
张兆被淋成了落汤j,但他进门第一件事却并非是换身乾爽的衣裳,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宋青莺惊诧的睁大双眼,究竟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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