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我没注意到……主卧的床是干净的,一直都有人打扫,您要先洗漱吗,还是直接休息?”
他试探着环抱起雄主,没有被拒绝,于是轻轻将他抱起。
“洗澡。”秦源有些难以适应这种态度。但在治疗舱里躺了这么久,他需要一次彻底的清洁。
“是,雄主。”
秦源第一次觉得一个雌虫的目光让他感到别扭,而且还是他的雌君。雌虫的目光几乎是从他身上每一寸舔过,偶尔留下的浅色疤痕都会让他停留很久。直到他开始直勾勾盯着雄虫的脚,看他踩在浴缸洁白的瓷砖上,脚背突起淡青色的血管——
“出去。”
“抱歉,我只是……”高大消瘦的雌虫迅速收回目光。他跪在旁边,承受不住似的弯下腰,低着头,又开始用那种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歉。
“我再躺一会儿,你先出去。”秦源已经不想再听见抱歉这两个字了。他现在只想泡在热水里,一个人待着,然后把虫皇的精神力封起来一点点蚕食掉。
雌虫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应下:“我就在门外,有任何情况,请您叫我。”
脚步声到门合上便消失不见。
空气终于安静下来。
精神世界里,精神力像织网一样把外来者一层一层包起来,封到意识的深处。虫皇的挣扎越来越弱,不知道凯德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秦源终于能安静地思考。扪心自问,他并不感到愉快。不论是活到现在,还是门外雌君现在的样子。于他而言,这场异世逆旅理应走到尽头,没想到又被救起来,而罪魁祸首看起来比秦源自己更饱受折磨。
如果凯德再冷酷些,也许还能让他升复仇的欲望,可惜……
他放任自己滑进水里,然后闭上眼睛,包裹在静谧的黑暗和温热的水流中。银发悄然蔓开。
缸底有些硬,让他联想到监牢的铁质床板。
那确实是煎熬的一段时间。一直以来他都十分满意的躯体变得破破烂烂,难以忍受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有些时候真的想结束。
他又想到遥远的过去,他有过一段乏味、短促却平静的人生。他以为重生是新的开始,天生的高贵身份将带来一生无忧,没想到现在终于开始支付代价。
坐起身让空气流入肺腑。迈出浴缸,水珠从白皙修长的身体上滚落,没入脚下的地毯。
虫族似乎不像人类那样有各种疾病,现在他依然有健康的身躯,充沛的精神,同时,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也都不怎么好过。
穿上雌虫准备好的睡衣,在干燥舱里停留几秒,身上和发梢的水珠随之蒸干。
这在他喜爱的虫族造物中能排前列,形似一个隔间,站进去就可以烘干。
随后秦源转向门。
雌虫从出去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或许他就隔着一扇门,凭借敏锐的五感捕捉着门内每一丝声动。
秦源拧了拧眉。打开门,露出正对着他凯德。
两人身高相近,浅色和深色的眸子慕然间对上,秦源被那种惶恐又依恋的目光烫了一下。
凯德没等他说话,便侧身让开,微微躬身:
“床铺都准备好了。”
他有些话多,让雄主不喜了。如果雄主不喜欢他多话,那他就安静些。
他们走到卧室,秦源进去后转身关上了门。
雌虫猝不及防,被关在门外。雄主突然从视野里消失,他茫然了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心悸从胸口升起,几乎是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喊出声。
“雄主?”
“休息吧。”
门里传来秦源平静的声音。
凯德还想说话,面前的门缝间却传来熟悉的,雄虫信息素的味道。
清淡的信息素弥散开,若有若无,一旦捕捉到又有被馥郁香气包裹的感觉,仿佛置身月下幽谷,涧中飘荡着草木的清香。
凯德一时间怔在原地。
他仿佛回到第一次面见亲王殿下的时刻,成年不久的雄虫还无法对信息素收放自如,周身环绕着似有似无的草木香。
听闻皇族的信息素都炽烈浓郁,现任虫皇的信息素是烈焰燃烧的焦糊味,令人窒息。因此他没有想过那堪称清新的味道来自高贵的亲王。
他当时十分喜爱这种味道,连带这位亲王本人。也许有激素作祟,但他确实为此改变了自己的策略,把秦源放进了自己的未来。
柔和的、平静的,甚至堪称美好的回忆一点点涌起,但是身体的反应破坏了一切。
燥热攀附上原本发凉的身体,被过量抑制剂麻痹的腺体捕捉到深度标记者的信息素,像是被惊醒一样悸动起来,无数次被压下的情潮翻涌而起,冲向岌岌可危的理智。
但凯德又能明确分辨出信息素中蕴含的意味——甚至是带着一丝安抚的拒绝,平和地让他离开。
雌虫能清晰地感到热量在下半身汇聚,唤醒本能的渴望。
他后退半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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