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据说刚十岁出头,苍白的躺在床褥里,额边碎发茬凌乱,额头上的冷汗一层层的也没人擦。
林飘走近一些,掏出手帕给他擦掉了冷汗,看着他稚嫩的脸,难怪四方邻里都说他脾气怪,但从没人怪罪他,反而觉得他是文曲下凡,这小孩小小的,但眉眼秀致,鼻梁高挺,薄唇饱满,骨架也匀称修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文质彬彬的秀致俊朗,只是现在年纪小,细弱了一些。
林飘摸了摸他的身子,应该是没什么损伤,只是溺了水,再摸摸额头,一贴手,又湿又冷,再探了探炕。
虽然现在天气热不用烧炕,但这小家伙还病着,真不是自家孩子不知道着急,要是他们自家的孩子,别把炕烧出火来。
林飘怜惜的摸了摸沈鸿脸蛋,轻轻拍了拍:“沈鸿?沈鸿?”
沈鸿的睫毛又长又黑,颤了好几下才睁开一条缝,林飘抱着他让他向后靠在炕上:“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我带了汤来,你快喝点暖暖胃,这样才好得快。”
林飘怜惜他,声音又轻又柔,生怕吓到了他,也不管他听没听懂,解开包袱布上面的结,先盛了一碗汤出来,将厚厚的油都四周撇开,给他打了碗清淡的出来。
汤在瓦罐里保温,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油封着,舀到碗里还是烫手的,林飘取了小勺子出来,舀起一勺吹了好一会才递过去。
温热的汤勺贴上沈鸿的嘴,沈鸿先嗅到味道,那汤勺倾斜了一点,他本能的开始慢慢喝下去,握着汤勺的人也一点都不急,慢慢往他嘴边送。
鸡汤醇香温热,绵长的温度顺着咽喉往肚子里淌,流经冰冷的地方,一勺一勺化开,喝了半碗沈鸿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向面前温柔的少年。
“小心烫,瓦罐里还有肉,都炖得软软的了,你喝着舒服了我夹点肉来给你吃。”
这是沈家的哥哥吗……他怎么从没见过。
“鸿儿!我那可怜的鸿儿!天杀的丧门星!”一阵嚎叫传来,门被猛的推开,二伯娘紧急赶到,撞进满室的鸡汤香味里楞了一下,再一看林飘正在给沈鸿喂鸡汤,一阵肉痛。
“你这哥儿还要不要脸,你又杀鸡!”
“二伯母,鸿儿身体不好胃口弱,我特意选了只没下蛋的肥母鸡给鸿儿补身子呢。”林飘纯良的大眼睛看着她。
二伯母恨不得撕了他这张狐媚的脸,一把抢到炕头去:“鸿儿,就是这丧门星哥儿克死了你哥哥!又克得你落了水!你这便将他逐出门去,家里长辈都会给你做主的!”
沈鸿微怔,看着面前变脸变得如此快的少年,竟然就是那位小哥夫。
他声音稚嫩虚弱,但咬字十分斯文清晰:“二伯娘,生死有命,不关哥夫的事。”
林飘一喜,没想到小叔子是这样拎得清的人,这鸡汤算是没白给他喂,看他的眼神也越发怜爱,觉得这小孩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二伯娘一听这话差点没气背过去,他们忙前忙后把人救回来还接到了家里来,一句好话没得他的,他还倒帮这个丧门星讲起话来了。
“沈鸿你爹娘你哥哥都在天上看着你的!你竟然帮起这个丧门星来讲话了,咱们才是一家的,他一个外人图的什么你心里要有数!”
林飘认可的看向二伯娘:“二伯娘说得对,咱们嫁进来的本来就是外人,哪里敢置喙什么。”
二伯娘气得牙都痒了,林飘这个小狐狸精,每次说话的时候就睁着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她,说起怪话来更是调子一声比一声软和,一副好欺负的憨憨模样,但那爪子就藏在手底下,真靠上去了就要亮出爪子撕破人一层皮来。
沈鸿听他这样说,嘴唇动了动,眼神望向他,似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二伯娘静默垂下了稚嫩的眼皮,他终究还是第一次见哥夫,太熟络了也不好。
“你这贱蹄子!”二伯娘冲上来就想揪住他,林飘再不济也是个男人,躲开她轻而易举,顺势还想绊她一下,但考虑到沈鸿就在旁边看着,他不太好第一次就表现得这么凶狠。
于是不走心的浅叫了一声:“伯娘,你怎么打我!”
大伯娘接到消息,正从外面赶来,他们家在村子里的地位远不一样,从他们子孙起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他们家是祖辈都有读书人的,虽然是庄户人家,但那可不是泥腿子,那叫世代耕读!
虽然还只是识了点字,会背了点三字经千字文,但也是正经养着读书人的人家,她正教着着孙女识字的事情,就听见林飘来了的消息,匆匆从媳妇的房间里赶出来,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飘的叫声。
她猛的将门推开,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沈鸿的脸色,沈鸿是他们家孩子这一辈里最能读书的,长得那是十里八乡谁见了都要夸好的,三岁识千字,五岁背诗文,还能将意思融会贯通,甚至触类旁通说出些他们都想不出的话来,可恨的是这么好的胚子投到了小沈家没投到他们大沈家。
虽说不幸,但也是老天长眼,这孩子以后就他们可以做依靠,不就归到他们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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