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不知道?沈鸿韩修他们的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但看沈鸿仿佛个没事人一样,便也很少去问这件事,只想着他既然一点波澜都没起,就代表这事大?约不严重。
尤其是以前爱来给他报信的捕头,现在已经很久没来了。
然而实际上,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
家里忙着给二柱备考,每天都要熬上一大?锅药膳大?骨汤,林飘觉得或许是暂时?安稳了,便没有?再多去想穆玉的事,只顾着给二柱打点上下,结交朋友,好叫他考试的时?候不要出什么岔子。
二月,韩修和温朔已经现了颓势,但皇帝留着情面,并?没有?以雷霆之势迅速处理,而是按下不提。
但他们的对手自然不是吃素的,费尽心?思自然想让皇帝重视这件事,敲下最后最重要的一锤子。
二柱参加了武考,林飘和二婶子秋叔都去看了他的比武现场,看见?他威风赫赫力拔山兮把对手甩下台,或者一个肘击一个擒拿手像捏小鸡一样把对方捏在手里,犹如天才直降新?手村,大?放光芒。
这个结果?根本不用等,二柱一个人打到了最后,但考虑到要看几个考官的意见?,最后还是等了等消息,并?且又找门路送了点合适的礼品。
最后的结果?出来,二柱是县案首,县府武力扛把子第一名,家里一个武秀才从天而降。
喜得二婶子一夜没睡着,见?着了谁第一句话都是,我家二柱成武秀才了!
于是大?办宴席,从巷子头摆到巷子未,连着几天都热闹非凡,忙得脚不沾地。
四月,韩修和温朔认命了,在静室下棋,他们围坐在棋盘前,看着面前的棋局只有?沉默。
“父亲与?娘亲的母族从中斡旋,拖到现在恐怕也要拖不住了,这其中的关卡一层层,能用的法?子和人情都用上了,大?势已去。”
韩修落了一子,神情冷寂:“我等性命无忧,尚能保全自身,只是下面的人要被?舍弃,今日只能韬光养晦,等待下一次的博弈。”
温朔也满脸的灰心?,这是他长这么大?遇到的最大?一件事,甚至连想回洛都他父亲都不许他回,叫他好好呆在这里,说他回去也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成为累赘和被?对方利用的点。
这是他思考时?局思考得最多的一年,从未有?过这样心?情繁杂的时?刻:“这是死局,没人破得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五皇子为了对付他们而设下的局,从大?义上,鲜卑与?大?宁世?代为仇,从情理上,世?家与?边境不清不楚,没有?哪一个是能够让他们去推翻的。
哪怕陛下知道?他们并?未犯下如此深重的过错,也只是不愿深究想要高高拿起轻轻犯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从中逃脱,而不会为他们推翻这个局面。
这个天秤有?两端,一端是他本来就需要制衡,不甚在意的世?家,一端是他宠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他们想要翻身,就是想要陛下打五皇子的脸,就算陛下不满于五皇子做出这么大?的动作?,也不会为了世?家在明面上这样对五皇子。
从各种意义上,这都是死局,只能拖,一层层的去破解,博弈,斡旋,让结果?来得越慢越好,让后果?越小越好。
但被?剐掉一层皮的只会是他们。
沈鸿拈起一枚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指尖进黑子的腹地之中。
“这盘棋确实已经成死局了,棋盘是五皇子定?的,棋子也是五皇子做的,无论怎么走,我们都在他的局中,不会在局外。”
韩修默然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向他:“沈兄话中有?话?”
沈鸿没有?回答,韩修是极其聪慧的,但沈鸿发现他缺少一个东西,就是他出身世?家,一切都被?规训得很完美,循规蹈矩没有?错处,所以他不够敢想。
韩修直直的看着他,忽然问:“如何在局外,你知道??”
沈鸿忽然看了他一眼:“这话我只说给朋友听。”
韩修反问:“你我难道?不是?”
“我要你一生以我为友,绝不背弃我。”
“好,我韩修以性命起誓,与?沈鸿一生为友,同?富贵,共权势,绝不背弃。”
韩修说完看向温朔,温朔楞了好一会才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紧急的竖起手指狠狠发誓。
韩修看着他,他心?里有?个感觉,沈鸿真的有?法?子,他虽然时?常出谋划策,但更多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更像冷眼旁观,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出来,沈鸿观棋不语已经很久了:“我们的人品你该信得过,既然发了誓言,往后不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们都是朋友,绝不背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朔听傻了:“什么意思?”
“他做了一个局给你们,你们破不了,你们也做个局还给他,他釜底抽薪,你们也可以釜底抽薪。”
温朔眨了眨眼睛,一脑袋浆糊,但努力的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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