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酒眉梢浮起些许喜悦,她强绷着脸说了声:“今晚不准上我的榻。”言毕,沈初酒转身朝着墨棠苑外走去。战潇看着沈初酒的背影气地咬牙,好,好,沈初酒你可真好得很,真是给脸了,惯得她。 旧事(1)二人抵达城外五里处时已至午后, 沈初酒随着战潇走下马车,一个着深色交襟衣裳的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朝着沈初酒走来,他躬身行礼:“家主。”这是掌管蜀中庄子的老管事沈七, 自小便在沈家,得身老爷子亲自传教,现在将蜀中的庄子打理的有条不紊, 对沈家的忠心更是不必言说。沈初酒松开战潇的手问了声:“东西呢?”沈七说了声:“家主跟我来。”战潇虽不知沈初酒要的什么, 却还是沉默不语的跟着沈初酒走去。不多时, 沈七将二人带至不远处的林子里,沈家庄的小厮连忙将自己负责的范围上的杂草拿开,几排整齐的木箱子镶嵌在土里。沈七命人将其打开,沈初酒和战潇上前看着木箱子里的东西, 战潇见状瞳孔骤然放大。沈初酒弯腰拿起一个弩对准了战潇,战潇伸手拂开, 唇角带着笑意:“小酒是想谋杀亲夫?”沈初酒不以为意, 随手转了一下手中的弩,“你竟然认得, 从前在南羽国时沈家可没有给南羽朝堂供过任何弩。”沈家制弩, 南羽国却无人得知,沈家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招风的大树, 故而隐瞒了自己的实力。战潇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伸手将沈初酒手中的弩拿过来,他从前见过却不曾接触过, 连如何使用都不会。他问道:“你会用吗?”沈初酒摇了摇头, 脸上的肉都有点颤, 她知晓沈家制弩,却因为这个东西太过锋利, 沈时春从不让她碰这样的东西,就连蜀中她都没去过几次。沈初酒看向沈七,“你会吗?”沈七笑了笑,熟练的拿起弩教战潇和沈初酒怎么使用,还叮嘱二人不要将这个东西瞄向自己人,以免误伤。沈初酒了然,她笑看了眼战潇,“殿下,喜欢吗?”战潇淡淡的“嗯”了声,他虽不语,沈初酒却看得出她眼角眉梢的欢喜,沈初酒也连带着高兴起来。
沈初酒一手挽着战潇的手臂,一手指着四周的木箱子,“殿下,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战潇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初酒,沈初酒笑说:“殿下别这样看我,你当初答应救沈家,我也理应做到答应你的事情,这些原本就是你的。”“不止这些,这次还有数十个熟练使用弩的人给你用,以后可以让他们给你军中的将士教习。”战潇垂眸看着沈初酒,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沈初酒也未曾注意战潇的神情,她扫了眼四周的木箱,仰头问道:“殿下,这些东西送去哪里呀,放在这里也不安全。”战潇看了眼天色,此时金乌西移,若是回去未免太晚,城门都该落钥了。他道:“今晚我们暂且在这将就一晚,明日让姚轻带人将这些东西送去军营,小酒以为如何?”沈初酒没有意见,她笑说:“听殿下的。”战潇抬手摸了把沈初酒的头,“只是今晚要委屈你了。”他从前在军营也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沈初酒一个娇养的深闺小姐何时吃过这样的苦。沈初酒挽着战潇的手臂笑道:“只要是跟殿下在一起,怎么样都不委屈。”不等战潇答话,沈初酒歪头看着他,“殿下,军营离这里远吗?你今年好像没怎么去过。”战潇垂眸,只说了声:“不远。”他手中军队都送去了南羽国,军营里今年确实没多少人,平时都让姚轻隔三差五过去看看,他的确没有必要亲自去看。是夜,沈初酒和战潇宿在暂时搭起的营帐内,沈初酒托腮趴在战潇身旁,疑惑道:“殿下你既然认得弩,你为何不会使用呢?”“从前打仗的时候见过,南羽国都没有的东西,为何沈家会有?”战潇眉梢微挑看着沈初酒,反将问题抛向了她。沈初酒想了想,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战潇。战潇闻声咬牙看向沈初酒,“你们沈家可真是可以。”“殿下,你可不能因为当初之事怪我啊。”沈家的弩向来只走周边各小国,而且都是同南羽国友好往来的小国,谁知道鲜卑后面会在边境寻衅滋事,险些让战潇丧命,战潇之所以见过弩,也是因鲜卑那一次见过,谁曾想当初的险境竟是自己现在的妻子的手笔,这让战潇哭笑不得。沈初酒垂眸,很是委屈地说道:“沈家当时也不敢让圣上知道那么多,若是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沈家岂不是要完蛋。”战潇宠溺地捏了捏沈初酒的脸颊,“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战潇顿了顿,正儿八经地说道:“小酒,这次谢谢你。”沈初酒努力地提了提唇角,说实话,这个笑在战潇的眼里比哭还难看。沈初酒的眸子略微有点湿,她看着战潇道:“这次,权当小酒将功赎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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