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他在服侍别人,是别人在服侍他。
这我可就太不舒服了,我寻思他不应该因为一场红尘事就感到这样快乐的,这样纯粹的快乐,纯粹到让我……也情不自禁注视他。
算了,又关我什么事呢?我还是想想怎么从妓院里面逃出去吧,感觉来这里的官员都结成了党羽,真是衰国之兆,我倒是有几分恨子孙不成器了。
不知多久完事了,华池跪坐在蒲团上给男人把袍子一层层捋好顺平,重新变成道貌岸然的谦谦君子,他状似满意地扫了一遍,才开始闲闲地整理他自己的衣裳和发冠。
突然那人开口说:“华池公子,你总是那么神秘,我还是个书生时就这么觉得,公子站在花楼栏杆边,我傻了一般想,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现在接近了你,仿佛……没有接近一般……”
华池撩起眼皮,幽幽地注视着他,声音温柔得有毒:“状元郎原来一直在注视着华池吗。”
“呵,那官人真是可怜,华池不过是一介小倌,天生就是没有心肝的。”
“所谓美人如花,那是因为梦魂不到,如果能与美人天天相守,耳鬓厮磨,柴米油盐,甚至生儿育女,日久天长,还能觉得如花吗?”
他低低笑:“华池有些自知之明。”
那新科状元捧起华池的脸想说什么,华池薄唇张合,直接打断:
“若官人投了丞相,见华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华池就是这么廉价。”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回想那状元最后彻底陷入痴迷的神情。
果然拉良人下水,劝妓子从良,是男人的两大乐子,只要中了圈套就会越陷越深。
半夜华池好像有点发热,起来他自己给自己煎了点姜水,本来打算睡了,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现我也发烧了。
意料之中,我可是在茶几上吹了几个时辰冷风,而他碰了那么多脏东西。
华池在床边呆了一会,起身从衣柜上拿了一床被子盖好,摸黑出门了。
他用姜盐水洗了一块毛巾敷在我的肚子上,这妓院到处没有一处亮堂地方,更不要提房间里了,全靠一盏油灯。华池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耳廓和脖颈的线条。烛光下忽明忽暗的五官妖异横生。
我盯着他,他蓦地眼珠一转,瞳孔下移,也盯住了我。
好久。
他问:“怜寒?”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怜寒,真的是怜寒,”他慢慢俯身握住我的手,鼻尖抵着鼻尖,声音沙哑,“爹爹好想你,只有想到你,才能化解我的恨啊,你终于来找爹爹了。”
“我想我们终会重逢的,你是我的血我的肉,我有关未来的一切”
“不要再离开我了怜寒,那个疯子寻她的仙去了,在人间再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我渐渐瞪大了眼睛。
建新十六年,我练完剑偷偷从花楼底下溜过,听见雕花锦重的窗台高处传来华池的温温柔柔的笑声。
“每次这样讲,华池都觉得怪没有意思的。”
然后是中年男人的声音,他唤华池名字,又说会休了谁谁,大嘘道:“没想到你这样不通人情。”
“是啊,我倒要和大人学学,人情二字,到底怎么写。”
我用屁股都能猜到是对谁说的。二皇子身死他乡,同胞三皇女入疆和亲,明眼人都能看出宰相一脉势力日颓,所谓盛久必衰便是如此。
自然,钟鼎这已婚已育的老男人就入不了华池的眼了。回想当年他们捡到我时干柴烈火又蜜里调油,我一时兴趣索然,离开了墙根。
大半夜我练完功本想去嘉石那里讨点残羹冷炙垫垫肚子,没想到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接了两波客,隔间里还有抽插肉体的声音,女性笑声放肆,气喘吁吁间还有空咬着牙骂人骚货。
我寻思这事不需要太久,半柱香顶了天了,就在门口闭眼静坐回忆剑诀,云剑防,扫剑击,抬手撤步抬剑防跳劈。
一会有女吏模样的人整理着头发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钻进包厢,木制地板上喷得不知是奶汁还是稀薄的精液,气味糜烂,但这都不影响我把豆沙包塞到嘴里。
教习是这里的妓都躲不过的,嘉石当时也傻,赔了玉佩又折兵。无心栽柳的偏偏是,他文弱秀美如娇花照面,身子骨敏感,奶儿更是名品,调教了几年出了水,摇身一变成了次代花魁,逗他开心的饰物玉佩要多少有多少。
“你干嘛,我还没有穿好衣服,就像个土匪一样闯进来懂不懂男女有别!”嘉石低声抱怨,快速地把他的身体裹起来。
我不以为然,闷头扫光盘子里的精致小点心,高甜度让我微微发麻的指尖放松了不少。
嘉石剥了葡萄,漂亮的手虚虚搭在我肩膀上,我把水果吃了,吮干净他指尖的糖水,懂事地把腰间的荷包卸给了他。
“喂,怜寒,你偷华池驻颜的药丸来,这些年,他都没有问你什么吗?”
嘉石又自言自语:“嘛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