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体会到丧子之痛,绝非他自以为冷静自持,便能抵消的。
终归,是他的血脉。再不好,也曾与他父子一场。
只不过,皇帝也知道,必得让君凌云报了他的杀母之仇,彻底释怀才行。如若不然,一国储君,心怀怨恨,将会是更为严重的事情。
若是地下的君宏炎有知,恐怕又会狂笑一顿。好一个父子一场,他若不是与皇帝父子一场,也不会一生都作为别人的棋子过活,落得抛尸荒野,尸骨无存的凄惨结局。
皇帝一夜无眠,站在殿门外,看着天际重又泛白,似乎经过了一个轮回那么漫长。
皇帝闭上眼,感受了下清晨,还并不炙热的阳光,似乎昨夜的一切,都已经随着新阳的升起而逝去。
没有人能撼动时间的流逝,也没有人,能撼动他要壮大云霄国的决心,即便是他的儿子,也不能。
皇帝回到殿内,抬起手,示意福公公伺候更衣。他要去上早朝!
皇帝本以为,那四国使者得了通关文牒,今日便会上朝觐见他。哪儿知,朝堂之上,不但没有使者的消息,连君凌云也没有上朝。
皇帝稍一思索,便知君凌云定是去查四国使者来京一事了。
“来人,去请四国使者进宫。”
这四国到底怀着什么心思,他总得见一见使者们,才能有所察觉。
“是,皇上。”
小太监小跑着去传召了。
朝臣们开始交头接耳。
“四国使者?什么时候来的,我们怎么没有听到消息?”
“是啊,会不会,是来恭贺太子殿下大婚的?”
“你觉得,现在的局势,是能五国齐聚的时候吗?”
“确实不是,那是为何?”
皇帝端坐龙椅,也不制止,因为他也想知道为何。
就在朝臣们站得腿都有些酸的时候,小太监终于回来了。只不过,那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
“皇上,奴才,奴才没能将人请来。求皇上降罪。”
皇帝眉头蹙起,小太监赶紧解释。
“皇上,四国使者,都说舟车劳顿,水土不服,今日便向皇上告个罪,修整一二,明日,自会出席太子殿下的大婚。”
原本有些喧嚷的大殿,立时鸦雀无声,四国使者,这是打皇帝的脸,抬举太子啊。
这不是,这不是挑拨离间,其心可诛吗?当真是来恭贺太子殿下大婚,不是来找事儿的吗?
大臣们都懂的道理,皇帝如何不懂。他面色阴沉,可毕竟是四国使者,他也不好将人绑了来问罪。
只好压下火气。
“既如此,那便让太医,去给使者们把把脉。好生调理,明日再见,也是一样。”
皇帝的语气不温不火,似乎并没有生气。可有朝臣偷偷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那只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你们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吧。”
……
东宫中,奔波了一夜的白枭,正在与君凌云禀报。
“主子,据属下观察,他们确实都带了贺礼,也没有暗中多带人手。每人只是带了两三个高手护卫。不似要有其他动作。”
不是来捣乱的?君凌云觉得事有蹊跷,让他也想不通的环节,到底暗藏着什么阴谋?
白枭继续分析道:
“奇怪的是,他们进京后,只是找了客栈,安稳住下,连皇上传召,都没有上朝参拜。看起来,并非是来巴结云霄国的,倒似是冲着主子而来。”
如此行事,果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君凌云拧眉深思,究竟是什么原因,将这四国使者,同时凑到云霄国京城?
他还没有自负到,认为自己的大婚,可以引来五国同贺。
明日,就是他与溪儿大婚的日子了,既然没有时间再详查,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也得与楚将军打声招呼才好。
君凌云从东宫出来,一路上,都是忙着挂红绸,摆鲜花的宫人,不由心情舒畅了几分,往楚将军府而去。
楚云溪方从楚夫人处回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包袱,似乎生怕被旁人看到里面的物件儿。
回到自己闺房,她才松了口气。
“荷香,小莲,我想吃春晖楼的糕点了,你们去帮我取些回来。”
“小姐,我自己去就行了,让荷香姐姐留下陪着你吧。”
小莲主动请缨。
“让你们一起去就一起去,现在外面多乱啊,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两人被楚云溪支了出来,互看一眼,都有些迷茫,外面,什么时候乱了?她们怎么不知道?
可既然小姐发话了,那她们就速去速回吧,反正春晖楼也不远。
楚云溪见两人出了院子,这才小心地将屋门关上,轻轻打开从楚夫人处拿回来的包裹。
里面正静静躺着一本小人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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