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量,sir”方镇岳口风依旧很稳,既不恐慌,也不抱怨。
黄中城像一鞭子只抽到空气,实在拿他的态度没办法,只好叹口气挂了电话。倒贴钱来上班的人就是难搞,想在他面前耍耍长官威风、狠狠施压鞭策一下都难有成效啊。
方镇岳挂断电话,转头就见一众探员们各个可怜巴巴地看他。
“岳哥,黄sir怎么说啊?”易家怡捏着梁书乐递给她的文件,有些同情地看着方镇岳。
当领导果然好难啊,下要安抚大家,上要承受压力,夹缝中求生存。
“没事,关心一下我们的工作,说我们做得很好。”方镇岳故作放松地笑笑。
大家工作都很努力了,他并不愿意他们这么辛苦还要在压力状态下奔波。不如自己一个人揣好那些来自外界和上方的逼催和其他负面情绪,让其他人心无旁骛地做事。
“……”
大家都看着岳哥沉默下来,黄sir的声音不要太大啊,大家其实都听得七七八八了。
砸吧了下嘴,家怡挑唇一笑,也不愿意驳了岳哥的心意。他想让大家放轻松,那她就从善如流喽。
“黄sir总算还知道这种时候给执行层施压有害无益啊,算是个比较冷静的长官嘛。”家怡不无调侃地道。
反正哪个案子,都有舆论压力,有高层压力喽,死人从来都不是小事。既然是做这一行,那就当这份压力是‘日常’一样去泰然处之吧。
“哈。”方镇岳被她也不知是不是反讽的话逗笑,伸手在她头顶搭了下,便率先拐向楼梯间。
……
b组探员走进解剖室时,许君豪正一边解剖一边给助手法医做讲解:
“因为淤青呢,要几分钟才浮现,所以若受害者死前几小时左右受到挫伤,产生的淤青就会从受创区域晕开,像这样…这里就是在他死前几个小时造成的伤口了,应该是摔倒后磕碰水泥地面,才会造成这样的撞击伤、颗粒挫伤和大面积擦伤……”
许君豪又指着另一处伤口道:
“再看这里呢,淤青就很小,而且淤痕形状边界清晰,看着像什么?”
“钝器敲击伤。”一名法医助手率先道。
“是的,看起来与棒球棍前端敲击很像,是不是?”许君豪仰起头,一脸认真地问。他的脸被手术灯照得光影边界分明,加上如今又理了短发,果然显得凌厉又硬朗。
“是。”
“yes……”
助手们纷纷应声。
“这就是在受害者濒死时遭到的击打了。”许君豪捏着下巴,想了想道:“之前摔倒的情况不好说,但这区域的击打很可能就是凶手造成的了。
“可能凶手是带了棒球棒和匕首等在身上的人,亦或者是带棒球棒的人和带匕首的人……那就是多人团体作案。”
“……”家怡听着这话,立即想象到当初的京士柏案,一群烂仔兴起虐杀了一对情侣。
难道这次流浪汉之死也源于一群充满恶意人渣的偶然‘胡闹’?
“濒死的定义是什么?”许君豪忽然又问。
“死前几秒或几分钟。”有人回答。
“……”许君豪没应声。
“死前和死后的几秒或几分钟。”另一人补充。
“这就对了。”许君豪立即伸出食指,点头给与肯定。
“咦?方sir你们来了。”许君豪终于见到方镇岳等人,便停下解剖和讲解工作,捏着手术刀朝着他们点头示意,“十一销假回来了啊。”
“许sir。”家怡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手托着笔记本,朝前走上一步。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方镇岳与家怡并肩靠近解剖床,一边朝许君豪询问。
“受害者死前不仅服用了老鼠药,还吃了些牛肉,喝了一些酒。”许君豪转身微微让开些位置,以便让探员们看到尸体。但他扫见已经被解剖得有些可怕的尸体,又犹豫着要不要遮挡一下,避免他们哪怕久经考验也还是会因此感到不适。
“而且,从他身上的各类伤痕来看,这位流浪汉长期经受各种殴打欺负。”
正因为他身上的伤痕千奇百怪,他才会就着这具‘难得’的尸体,对助理们讲解起各种伤痕特征的分类和由来等知识。
“有没有可能有人一直针对这位流浪汉来发泄自己积郁的情绪,这次没能控制好力道,误杀了他,之后为了隐藏自己的信息,才故意破坏尸体,使人误会流浪汉死于谋杀?或者……有没有可能老鼠药也是在凶手发现自己打得太狠了,受害者已濒死,才喂给他吃,以引导警方将他的死亡与之前的流浪猫狗死亡事件联系在一起?”
方镇岳就着许君豪的话,立即展开猜测和推理,思维发散得格外快。
“现阶段我对受害者死亡的判断有两方面,一个是肚腹上的切割伤,一个是颅后钝器伤。不过我还没有对尸体做开颅检查,再等一下吧。”许君豪手指点了点尸体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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