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好美
今晚的老于家鸡飞狗跳。
王翠花的脚伤还没好,在家闲得难受,嘴上起了泡。
姣姣新鲜劲过了,觉得弹琴太枯燥,上课溜号走神,被钢琴教授训了一顿。
晚饭时使劲哭鼻子,说不想学琴了,试图对生活躺平。
穗子给婆婆买了清火药,于敬亭哄好哭鼻子的姣姣。
安抚了闲不住的婆婆,精神控制想要躺平的小姑子。
穗子累了。
早早躺下,睡了一会,胎动,给她弄醒了。
穗子醒了后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感。
她咬着枕巾,怕吵醒于敬亭。
她也不知自己哭什么。
她的生活在外人眼里已经很完美了,可有时完美的生活也逃不脱一地鸡毛。
平淡的琐碎事迭加在一起,穗子觉得好疲惫,甚至有些自责。
她可以游刃有余的面对工作里的各种问题。
可是面对家人时,她总是少了点自信。
她好担心这样的生活,不是大家想要的,因为在乎,所以怕失去。
夜深人静喜欢胡思乱想,孕期激素失调,再加上本身就是泪点低的敏感性格,穗子的眼泪越来越多。
就在她想偷偷擦眼泪时,耳朵被热热的吹了下。
一隻大手比她的手还快,于敬亭精准的弹走她脸上的泪珠。
“我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我——”穗子带着鼻音,努力搪塞胡乱找借口。
“俩小崽子给你闹醒,睡不着了吧?”
她一动,他也醒了,看她傻乎乎的趴在枕头里哭,跟个小傻狍子似的。
“孕妇的情绪有时就会很极端,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她努力摆出平日里成熟的模样。
“走,我陪你出去溜达溜达。”于敬亭坐起来,抓起衣服给她套上。
“现在?!”穗子看向墙上的表,快十点了。
“就在门前这条街溜达一圈,吹吹风,散散心,回来沾枕头就着。”
给穗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俩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夜凉,寂静的街一个人都没有。
大部分人家都关了灯,于敬亭一手握手电,一手牵穗子。
晚上出来的好处就是想怎么牵手都行,这时间街上不会有人,于敬亭甚至想搂着穗子。
穗子抬头,没有星星,胖胖的月亮好孤单。
以前在村里,他吃了饭就去别人家蹭电视。
前排占座,前呼后拥风光的很。
现在最大的休闲,只有收录机里的评书,有时听到一半就睡着了。
白天太多的体力活,缠着她占便宜都没力气。
她都看在眼里。
他累睡了,穗子就偷偷凑过去躺他怀里,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就是他经常放的地方。
假装自己是电源,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蓄满电。
可是她这个失败的电源,今天自己“跑电”了,莫名的空虚,还有点委屈。
“敬亭,你想不想老家?”
“想。”
穗子咬唇,想到婆婆嘴上的泡,哭着不学琴的姣姣。
心里沉甸甸的。
“想苞米地了。”
穗子的头埋得更低了,农民对土地,还是不一样的情感吧。
都是因为要陪着她——
“我刚梦到咱们在苞米地整了一次。”于敬亭嘿嘿两声,真是美梦。
“???”
“压倒一片高粱,啧,美死。”
“苞米地里为什么有高粱?而且,为啥你会做这种不要脸的梦?”
她认真伤感,他怎么又扯到诡异的话题上去了?
“梦这玩意谁能控制啊,苞米地里也有野高粱啊——秋收回去拉货时,你请假跟我回去,哥说啥也得带你见见世面。”
让小陈老师见见苞米地里的野高粱,顺便把梦里的事儿重复一遍。
绿莹莹的高粱杆,红彤彤的高粱穗,媳妇如鹅蛋清似的小脸,还有运动后留下的点点的汗珠。
金色的夕阳撒在她身上,汗珠都是浅金色的。
“这梦也有点美中不足,咱俩整完就我就醒了,都没来得及吹一曲唢呐,歌颂养育我的黑土地。”
“我替黑土地谢谢你,您那小行星陨落曲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黑土地和穗子,都不稀罕。
于敬亭长叹一声。
“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单纯的劳动人民了。”
“快要点脸吧,你啥时候单纯过了?”
穗子惆怅的脸上,有了笑模样。
于敬亭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肩。
“我不单纯,那你就是想太多了。咱娘那虚荣的老太太,逢人就夸她儿媳妇好,拄着拐还四处嘚瑟,她哪天被街坊邻居套麻袋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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