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线在圈内白绸上秀着鸳鸯戏水,嘴里哼着调子,眼神很是认真,饱满的红唇与朱红的耳坠再配上那淡粉的腮红,格外的好看。“玉笙。”薛老爷从背后抱住夫人,下巴轻抵夫人的头顶。玉笙放下手中绣盘,抬手轻轻拍了拍薛庭昌的手臂,语气动作都全是安抚之意。“累了吗?”薛老爷嗯一声,将眼前之人抱的更紧了些。虽然府里上下一口一个老爷,可他薛庭昌还不到而立之年,玉笙也不过二十八岁,刚满十八便跟了他,直至被贬也未曾离开。他就喜欢玉笙这般安静、祥和、眼里心里全是他的样子,也就只有在她面前可以不用垒起层层高墙,再多的疲惫再深的伤在她面前都不用遮掩。“游儿呢?”薛庭昌问道。“歇了,今天偷拿了后厨一盒桂花糕,被我罚写了一遍《弟子规》”薛庭昌摇了摇头,轻笑不语。 初见薛长鸣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桂花糕,咽了口唾沫又咂了咂嘴,恋恋不舍的移开眼往屋外走去。今天娘亲说家里会来一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并且严厉警告说不能欺负人家,要互帮互助。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薛小少爷的好奇心。今儿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娘亲再三警告。好像就是住在他隔壁,薛小少爷为此可是“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虽然被娘亲狠狠罚了一顿。“咚、咚、咚”,轻扣三声,娘亲说进别人屋子是要先扣门的,待里面人允许才能进,先礼后兵,是骡子是马先见了再说。薛小少爷还在为自己像对待皇帝老儿的行为感慨着,却被里面咚的一声吓得桂花糕都差点抖到了地上。那声音好像是腿突然砸像床板发出的声音。“谁?”声音很是沙哑,语气冰冷又充满了敌意。“娘…娘亲说…今天…以后你…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来看看…”薛长鸣心里打怵,说的磕磕绊绊毫无逻辑,声音越说越小。确实是被那人吓到了,想着府中上上下下除了父亲,谁不是对薛小少爷温声细语耐心有加,还从未被什么人这般呵斥过。似是感受到门外之人没有恶意,晋乐安呼吸放缓了些,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帘边柱后,双眼紧紧盯着房门。是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再温和的声音也有可能是锋利的刺剑,会在你没有防备露出软肉之时,刺向你的心脏,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人似乎等急了,没等晋乐安同意便推开门探进一只小脚,接着是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盒子,脑袋钻进来眼珠转了转,环视了一圈便进了屋。怎么没人?薛长鸣心道着奇怪,走到桌前放下桂花糕又燃了灯,往床这边走来。难道这新伙伴喜欢躲猫猫?心里正嘀咕着,余光突然瞥见帘后一人影,惊呼一声倒退两步,前脚绊后脚直直坐在了地上。“你干嘛!”带着点哭腔,有点生气的揉了揉摔疼的pi股从地上爬起来。特地送来连他都舍不得吃的桂花糕,却差点被这厮吓得魂魄离体,还有这一pi股蹲,实在是…太丢脸了。深深呼了一口气,重新看了看帘后之人。饶是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被惊了一下。那人穿着中衣,比他矮半头。脸在阴影中显得灰蒙,看着很不真切,那爬满血丝直直盯着他的双目却看的分明。薛长鸣打了一个寒颤,倒退着往门口退去。“桂花糕…”薛长鸣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完飞快往自己屋里跑去 ,好似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一般。那双红眸在这关门声中颤了颤,如梦初醒般的眨了眨眼。晋乐安走到桌边盯着桌上的盒子,抬手开了盖子,黄灿灿的桂花糕,香气透过鼻息拼命的往肺里钻,看着很是诱人。眼睛盯着桂花糕,脑子里却重复着刚刚门口那个人影。好像看见了光,那双眼睛是那么干净,清澈,明亮,比太阳还要光亮,那是连一丝阴影都不敢亵渎的神灵,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翌日薛长鸣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门,昨晚被吓得一晚上没睡好,熬到快天亮了才勉强眯了一会儿。今日上午要跟先生念书,下午要蹲马步还要打拳,爹爹说多练练不仅长得快,还不容易生病。走到隔壁敲了敲门,虽然昨晚是挺委屈的,但寻思着他也挺唐突的,大晚上人家都睡着了,突然跑过来扰人家清梦这不活该被吓么。“喂!你起了吗?”等了片刻还没人应,深吸一口气便推门而入,反正这青天白日又吓不死,大不了让那厮尝尝他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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