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鸣玉恳求:“但是还请叔父再给我数日时间。”林家主闻言为难:“如今情况,你最好是现在就走。”“七日。”凌鸣玉急迫道,“七日时限一到,我必然离开。”若谢妄顺利,只再需要三日便能归来,他再争取一周。若一周后谢妄仍未归来,他只能暂且离开青州城,再另寻机会联系谢妄。林家主稍作思考,终究妥协,他目光幽深,委婉道:“七日,不能再多,否则,就是林家也无法护你周全。”凌鸣玉心间发凉,他自然领悟到林家主的深意。在家中他虽仍被尊称声“小少主”,但实则身份早已和从前天壤之别。若非他已半只脚随谢妄踏入太玄宗,对林家而言还有些可用之处。恐怕早在百姓聚集游行之初,便会被毫不犹豫的送去任百姓处置,以解林家信誉之危。“好。”凌鸣玉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道,“七日。”凌鸣玉给自己准备的行囊很简单,只一把谢妄送他的剑,几件御寒的衣服。凌鸣玉将包裹放置房中,只待谢妄归来,他随时都能走。晚间,凌鸣玉坐在主桌前,提笔写信时,门外忽然响起松眠的声音。“进。”凌鸣玉音落瞬间,松眠身形轻快的推门而入,怀中抱着数枝新鲜尚未修剪的梅花。松眠有些羞涩道:“我见少主对梅花很是喜欢,便抽空去折了点梅花,想着给少主摆在书桌。这样少主不用出门,也能日夜欣赏新梅。”松眠说着,行至桌前,高兴地将怀中梅枝放下,正准备修剪。余光忽然扫到凌鸣玉放在桌上的包裹。目光触及到包裹的瞬间,松眠怔在原地,双手无力的垂落。凌鸣玉半晌没听到松眠说话,也没听到修剪的声音,正奇怪:“怎么了?”说时抬头,一眼望见包裹前,松眠沉默垂头的身影。凌鸣玉明白了松眠为何沉默。松眠也没说话,只呆站了一会,很快又重新拿起剪刀,将梅枝修剪完成,插到花瓶中,无声摆放在凌鸣玉书桌上。凌鸣玉这时候才抬头去看,却见松眠双眼红彤彤的,竟然是哭过了。这时候要是让松眠一个人出去,指不定要难受到什么时候。“你哭什么?”凌鸣玉想法设法的安慰,“我是去修仙,又不是去要饭。”“你难道忘记了,太玄宗的仙师早就想让我和谢妄去修炼。如今我不过只是早些去罢了。”
凌鸣玉虽然是这么说,但松眠何尝不清楚,此举有多么无奈。松眠擦了擦眼角:“少主准备什么时候走?”凌鸣玉提笔:“七日后。”“七日?”这时间比松眠想的最短的时间还要快。“那谢公子怎么办?”凌鸣玉轻笑:“这就要拜托你啦。”他叫松眠在他身边坐下。“届时,还要拜托你将我的消息告诉他。”松眠无不点头:“少主的事就是我的事。”松眠目光忽然扫到凌鸣玉书桌上的信,他不识字,却识得自己的名字,茫然问:“少主,这上面是我的名字吗?”“是。”凌鸣玉将桌侧的信纸取过来。信纸上,除了松眠的名字外,还另有个姓名,倘若谢妄在场,必都认识这些名字的主人。凌鸣玉一一向松眠解释:“此人柳岑,……”凌鸣玉将这些人统统向松眠解释了个遍,而后总结道:“他们都是我在除魔分队中认识的朋友,为人和蔼,秉性良善。”倘若说前面松眠还不理解凌鸣玉的用意,那当凌鸣玉说到这里时,松眠便是再迟钝,也明白了凌鸣玉的意思。他顿时起身要下跪,双眼含泪道:“少主这是嫌弃松眠,想把松眠打发走吗?”凌鸣玉眼疾手快拉住人:“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他连忙解释:“我走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你是我的贴身小厮,我若走了,外面的人指不定要对你做些什么。”“我这些朋友都是心地善良之人,我走之后,你跟着他们会更安全。”松眠眼泪夺眶而出:“自从被调来伺候少主后,我多受少主恩泽,如今少主危难,我不能帮少主也就罢了,决不能再抛下少主独自离开。”松眠态度坚定,无论凌鸣玉怎么劝,他都执意不肯离开林家。“少主前去太玄宗修仙,是有大造化的仙人。松眠就守在家里,若有朝一日,少主如聂大公子般荣耀归来,松眠还能再伺候少主。”凌鸣玉没有办法,只好打消将松眠送去好友处的念头,另再为松眠寻其他出路。距离二人的半月之约只剩三天,凌鸣玉开始数着时间过日子。他伤势稍好,便披着披风,每天站在院外,能一眼看到来人的位置,翘首盼望着院外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深冬寒冷,凌鸣玉伤势又未曾痊愈,松眠担心凌鸣玉的身体,多翻劝说。可凌鸣玉却并不听,固执地要等谢妄回来。松眠只好在凌鸣玉常去的地方摆了椅子,又十二个时辰不间歇的令人烧着热水,给凌鸣玉换汤婆子,热茶。第一日时,凌鸣玉满含期待,仿佛一只即将飞向天空的笼养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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